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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烨:“为何这么说?”
“道长你是不知道啊,我家官人虽然是商人,但从小读书,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可自从认识那什么七星观素青道长,就变了一个人!”二夫人哭道。
“唉,都怪我——”大夫人抹着眼泪,“四年前,官人脸上生了几颗红疮,有碍观瞻,久治不愈,大家都说是惹了邪祟,我听说七星观的道士法力高深,就想着去求个符咒驱驱邪,符求来了,倒也好使,没几日官人的红疮就消了,官人心善,就想着去谢谢赐符的道长,可未曾想,这一去就和那素青道长成了莫逆之交,日日不是画符就是吃丹,眼瞅着就要舍弃凡尘修仙去了,我和妹妹自是不舍,又见官人对苗家妹妹有意,就做主纳了妹妹入房,未曾想却害了妹妹啊——”
二夫人道:“那几月多亏了妹妹,官人总算恢复了几分,可很快,妹妹有了身孕,生下了星儿,偏偏星儿的样貌是越来越丑,那素青道长就说星儿是妖孽,怂恿官人将他们母子赶了出去,真是造孽!”
“要我说,定是那素青道长的丹药有问题,所以星儿才长得越来越怪,”大夫人砸着胸口,“我们钱家就这一个孩子,这是要让我们绝后啊!”
十烨蹙眉:“钱老爷吃的是什么丹药?”
“没人知道,”钱管家道,“老爷吃了药没多久,身上就断断续续生了烂疮,我们寻来的大夫都被素青道长赶了出去,说这是助老爷脱胎换骨,早入仙班。”
白煊冷笑:“是早登极乐吧。”
两位夫人又呜呜呜哭了起来。
“那素青道长何在?”十烨问。
钱管家看了十烨一眼,有些吞吞吐吐:“自从上次被您打伤了就一蹶不振,在家躺了两日就雇了车出镇,说回七星观养伤,这一去就没了音信,我家老爷左等右等,人没等回来,老爷自己先没了,要不是他一去不回,我家老爷也不会这么早就走了——”
钱管家袖口抹着眼泪,眼角几点余光落在十烨身上,突然又捂着脸大哭,“都是这天杀的的七星观啊!”
虽然他们嘴里骂的是那冒牌的七星观,但十烨听着依然觉得甚是刺耳,起身来到棺前又看了看钱仁的尸身,净目在他身上看不到什么特别,十烨又不是仵作,自然也判断不出他生前吃过何种丹药。
十烨看了眼白煊。
白煊无奈,抽出紫符在眼前一抹:“天眼咒——启!”
他的双瞳黑中隐红,慢慢扫过一圈,“真是浪费法力,这里连个屁都没有——哎哎哎,我看到了!”
十烨:“什么?”
“四茶他们回来了。”白煊一指。
四茶、草精和三途龟还真回来了。四茶和草精站在两只竖起的三途龟壳上,一路踩着咕噜噜滚了过来,其余的三途龟也是同样的姿势一路滚动,还别说,这速度对于三途龟来说真称得上是风驰电掣了。
“符咒贴好了。”四茶停住三途龟壳,挺起毛绒绒的小胸膛。
草精:“吱!”
白煊捡起一只三途龟敲了敲龟壳,三途龟探出一只脑袋,又缩了回去,很不给白无常大人面子。
白煊摸了摸鼻子:“看来龟大人们没啥发现。”
十烨走到灵堂中央,右手食指中指夹住黄纸,以臂为杆,以符为毫,足踏九天八风步凌空画咒,纸符顶端燃起荧荧灵光,虚空描绘流水般的光线,黑色道袍随他身形微微飘动,衣袂边缘洒落冉冉明光。
满堂死寂,众人皆呆呆看着那如如夜般沉静,又如星辰般耀眼的道长。
十烨并不知道此时他在众人眼中的逼格已经直逼上仙,他正在专心致志画咒启阵。
此阵名为“诚虚阵”,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之意,可呈现所有隐藏的阵法,包括锁魂阵。由刚刚四茶放置的四十九张明真符组成阵壳,他此时画的是连接阵壳各点的四十九条阵脉。此阵法异常复杂,又废符咒,画起来更是耗费时间,还没啥大用,观里的师兄弟都懒得学,唯有十烨学会了,本来还被师兄弟们嘲笑,想不到今日竟有用武之地。
画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将四十九条阵脉连成一体,十烨立在阵脉光线中间,翻飞衣袂缓缓落下,他深吸一口气,亮出玄明咒稳稳点在阵核位置上。
咒点阵核如画龙点睛,是启动所有阵法的关键。
玄明咒豁然大亮,明光沿着四十九道阵脉扩散出去直抵阵壳,诚虚阵一气呵成。阵光如湖面波光粼粼漾开,流过众人的脚踝,流过四茶毛绒绒的脚掌,流过草精的身体,流过三途龟的短尾巴,最终和四十九张明真咒连成一片,笼起一片璀璨,又悄然熄灭。
阵启,阵灭。
十烨没有任何发现。
钱宅之内,没有发现任何隐藏的法咒和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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