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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的话,卡塔库栗马上就能派船来追我,我依旧逃不出去,甚至可能惊动bigo海贼团的其他人。或许他会把我实际上是控制果实能力者的事情告诉玲玲,我一直在欺骗他们。
我颤抖地掏出了曾经在鹰堡时米霍克赠与我的银色小手枪,是阿银一直在替我收着,海神岛特训时,贝克曼帮我定制了特殊的海楼石子弹。
惊恐地睁大双眼,我哆嗦着抬起手臂,双手握紧了枪对准卡塔库栗心脏的位置。就算再厉害的海贼、再强大的人类,心脏也是柔软的,尤其对于恶魔果实能力者来说,甚至能一击毙命。
我深呼吸几次,枪口不再颤抖,在内心一遍一遍劝说自己,应该开枪、否则我就无法离开,不要心软、否则卡塔库栗就会杀死我。
“对不起、卡塔库栗……我真的很对不起……”
想到在这里两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第一次茶话会他为我倒红茶,派人给我送去我喜欢口味的甜甜圈,第二次茶话会盯着我捏碎了茶杯,在楼下的卫生间门口抓走我单独谈话,当着所有子女和宾客的面说会娶我……他动不动就拎起我放在肩膀上,每天送我回房间,两个人一起在外面的咖啡厅包间互不打扰地看书,他带我去小麦岛让我自己挑选未来房间的内饰,看到我试穿婚纱时呆愣在原地、眼神却慌忙躲闪开……
我的眼眶在发热、发烫,我努力把眼睛睁大,却根本阻止不了酸涩之意。我咬住下唇,摇头时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淌,我哽咽着说:“你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你们没有给我其他的选择,是你们逼迫我这样做的!”
最后一句话甚至是尖声喊出来的。
卡塔库栗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他眼中反而突然出现了一种释然,虽然我的能力让他没有办法移动、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我,可是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动手吧,丝黛拉。”他平静地说,低沉的声音像是蛋糕岛特有的红茶那样丝滑浓醇,“杀了我,或许你就能得到你一直以来渴望的自由了。”
我的眼角在抽搐着跳动。
他还维持着我掰开他的手臂离开他时的那个姿势,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却是拥抱着什么的摊开模样——因为之前在抱着我,而现在看起来像是他正要拥抱自己的死亡。
下唇被我咬破了,我尝到铁锈的味道,还有泪水的咸。
强迫自己闭上双眼,我举着酸痛的手臂,扭开脸颊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什么一样,手指慢慢移动到扳机上。港口很安静,连海鸟的声音也没有,海浪冲刷着码头的石壁和船只的木板,用来固定船的锁链轻轻磕碰着,还有一些微不可查的、来自堂吉诃德船只的低语声。
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份安宁。
半晌后,我缓缓睁开双眼,暗红发男人依旧矗立于我面前不远处,他脚边的一处地面正慢慢消散着白烟。
我终究没能狠下心。
我……做不到。
就像他杀不了我一样,我也杀不了他。
卡塔库栗眼里除了了然、一丝欣慰,以及意料之中以外,还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尽量让自己忽视他的目光来到他面前,控制着自己浮到与他视线平齐的高度。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只是常年皱着眉头、令他眉间有抹不掉的印记。我扫视他露在围巾之外的上半张脸,却唯独不敢看那双暗红色的眼睛。
试探着伸出手,慢慢放在他的围巾上,卡塔库栗眼中突然出现了抗拒之意。
他拼命反抗着我的果实能力,我不得不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去控制他,甚至连自己也差点从半空中掉下去——见我脸色刷一下变白,卡塔库栗反而又停止了反抗。
“没关系的。”我像是安慰小宝宝一样嘘嘘着轻声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忍不住弯起眼角,“我也比你想象中更加了解你。”
说着,我慢慢压下了他的围巾,卡塔库栗完整的面容出现在月光下,月色已经很淡了,折射的金色阳光在东边的海平面上一点点变浓。
裂开又缝起的陈旧疤痕,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以及……四颗反射着冷冽之光的獠牙。
“这才是完整的你。”我喃喃着说道。
或许是见我的眼中没有恐惧之色,也一点都不惊讶,卡塔库栗的神情又变得释然。
他想说些什么,唇微动,但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怕他再说那些会让我动摇的话。
我一遍又一遍地用拇指抚摸他的脸颊,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涌满心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我抱歉地说:“只是……有太多隔阂在我们之间了,我……如果不是因为玲玲和控制果实,我想……我可能会喜欢上你。”
他眯起眼睛,好像在笑。
可是因为伤疤和獠牙,他的唇角永远是上扬的,我又不知道了。
朝阳终于从海平面上探出了一点点头,暗色海面上的阴影大片退散而去,阳光再一次普照这片异色的大海,海浪波光粼粼。
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我和他身上时,我闭上双眼虔诚地亲吻在他的额头:“再见,卡塔库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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