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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第1页）

主动道：“楼上有个阁楼，小橘，想上去看看吗？小程以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江幼橘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她跟着周爷爷，走上楼梯。

阁楼的空间不大，布局简单干净，一目了然，摆着一台小电视机、一张木床、一个很大的工作台，斜顶处开了一扇小窗，几枝盛开的三角梅在月下摇曳，一面墙都做成书架，散发着木头的香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壁，挂着一幅幅银画，多是山川风貌，每一条纹理都清晰可见。

书架向外延伸一部分，做成一个小书桌，放着一只台灯、一本厚厚的黑色笔记本。江幼橘拿起来，随意翻了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都是图纸和手稿，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精确的测量和计算。

江幼橘给程时改了这么久的默写，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字，难怪程学长数学这么好……

她抬头看，除了一整排版本不同的地图和地球仪之外，书架上更多的是测绘设计书，那些英文名词江幼橘看不懂，但觉得很厉害，这是一个她从未踏足的新世界。

周爷爷的脸上浮现怀念：“两年前，我第一次遇见小程，我问小程未来有什么打算，他就站在我十年前完成的那幅画面前，问我可不可以教他。”

“我与银打了一辈子交道，这孩子才学多久，就已经做得比我好了。他太聪明，学什么都快，很多时候，我都教不了他。”

“那幅银画只是我一时兴起，想着一定要做出点什么，小程却研究出不少新的方法，给了我很多启发。后来有博物馆的人过来，找我们定做纪念银画，就摆在展厅里。我儿子过去在地质研究所工作，专门负责做模型，小程看了他的手稿，也学得有模有样，那些研究员都喜欢找他讨论。”

周爷爷语速轻缓，描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是一个崭新的程时。

江幼橘试探性地伸出手，发现这个书架还可以推开，里面藏了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摆着一张单人床，墙上挂着一件黑色外套，床头柜放着两个跑车模型，与一般的年轻男孩并无不同。

这是程学长住过的地方。

江幼橘想，每次提到闲吟居，程时的表情都很放松，他一定很喜欢这里。

她好奇地看着床头柜上的模型，看起来好复杂，应该是程学长自己拼的吧？他的动手能力这么强，难怪能雕出这么可爱的小兔子……

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

“周爷爷！”

江幼橘大惊失色，急匆匆转过身，周爷爷的拐杖跌落在地，人也摔在了地上。

周爷爷颓然地闭上眼，他的眼睛，好像彻底看不见了。

*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了清风巷。

江幼橘在第一时间打了电话，楼下的客人听响声音，走上阁楼，与江幼橘一起把老人抬了下来。

清风巷狭窄，救护车只能停在外面，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忙忙把老人带上车。拜托好心的邻居店主帮忙看店，江幼橘作为家属陪同去医院。

程时在这时候接到了江幼橘的电话。

宋芷璐跑到滨城没两天，宋家人就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程时先拖住宋家人，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过来。他最多帮到这里，剩下的只能让宋芷璐自己处理。

宋芷璐是程时的表姐，她的妈妈也是程时母亲的亲生姐姐，一扯到宋家，免不了提起程时的母亲。程时心里烦躁，一个人来海边散心。

他并未糊弄江幼橘，来滨城之后，除了去闲吟居，他大部分时间就坐在海边吹风。

看见屏幕上的名字，程时很意外，江幼橘从未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只是一接通，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嗓音让他的脸色暗沉下来：“怎么了？”

“程学长，我在第一人民医院，周爷爷出事了，在手术室……”

程时说：“你在哪栋楼？我马上到。”

他迈上台阶，拦下一辆计程车。

听筒那边传来对话声，江幼橘问了周围的护士，把具体的楼层告诉了他。

小姑娘的声音都在打颤，说话的思路却十分清晰：“我晚上来清风巷散步，周爷爷带我去阁楼坐坐，不小心摔了一跤，护士姐姐说他身上多处骨折，现在正在做手术。”

程时道：“好。”

察觉自己音色很冷，程时微微一顿，说道，“我很快就到，不要慌，乖一点。”

几乎是下意识说出的话，程时有些出神，一低头，对面的小姑娘已经把电话挂了。

程时眼眸暗了暗。

吓到她了吗？

医院走廊，江幼橘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位，把手机拿得远远的，大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