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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他赶去镇远侯府时,已然彻底力竭,自然没了别的办法。可依照萧朔的念头,这些事只怕是要史官来记的。
云琅一想起当初那点事,就愁得脑仁疼:“能不能――春秋笔法些?给我换个厉害点的,丈八蛇矛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生生吓退镇远侯府八千私兵……”
萧朔:“……”
“七进七出也行。”云琅叹气,“往来纵横,杀得镇远侯府私兵七零八落,八面透风,九九归一……”
“你逃亡时。”
萧朔:“听了多少段茶馆说书?”
云琅张了张嘴,讷讷干咳。
两人纵然早已心念相通,萧朔仍常常想不通云琅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夜风愈凉,他将披风抖开,将怀间仍单薄的云少将军裹牢,解下马鞍旁的酒囊,递在云琅手里。
云琅抱着酒囊,喝了几口热米酒润喉咙,小心试探:“舌战群儒……有可能吗?”
巧舌如簧、舌灿莲花,靠一张嘴说退了镇远侯府谋逆敌兵。
云琅自己想了一阵,也觉得十分不合情理,怕是要将那硬脾气的史官气得跑去撞御史台的门柱。
他收了念头,颇惋惜地怏怏叹了口气,小口小口抿着热气腾腾的甜米酒。走神一路,听见黑马轻恢了一声,才发觉竟已到了院门前。
萧朔先下了马,朝云琅伸手。
云琅借了他的力落地,站稳抬头,正要开口,萧朔已接过了他手中酒囊:“若要春秋笔法,有个条件。”
云琅愣了下:“什么条件?”
萧朔静了一刻,视线落在云琅身上,缓缓道:“来北疆前,你曾说过,要在城头之上点一千挂鞭……”
“点啊。”云琅有些莫名,“这算什么条件?既然是喜庆的事,自然理当点鞭放炮庆贺……”
“鞭炮便不用放了,”
萧朔将马缰递给侍卫,收好酒囊:“城头也不必再上。”
云琅:“?”
萧朔就知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少将军这张嘴兴致来了什么都说,再三念叨他木讷沉闷不解风情,如今好风好月,热乎乎叫披风裹着,满脑子竟还都是舌战群儒。
萧朔轻叹了口气,摸摸云琅的发顶,将披风接过来,替他理好衣领。
两人站在院中,侍卫们极有眼色地各自散去忙碌,转眼散得一干二净。
惊蛰已过,万物生发,夜风缓缓流着,听得见轻灵虫鸣,同谯楼渺远的更鼓声一道,融进清凉月色。
萧朔抬臂,将忘性甚大的云少将军温温一揽,压了头次存心调戏少将军的局促热意,垂眸低声,贴在云琅耳畔:“便在此处。”
云琅怔了下:“便在此处……做什么?”
萧朔握住他一只手,指节曲起,拂开酥酥微痒,在少将军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了那四个字。
“亲个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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