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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星辰,跨越光年,他们等来了曙光。
*
蒙玛帝国,第一序列星圣浮里亚星球——
某贵族宅邸的暗室之中,红酒味儿弥漫,铁链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一只苍白的手拉开帘子,露出了室外满目的阳光。
这人有一头黑色的短发,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寡淡,他身型瘦削,倒是五官生地格外优秀,眼窝深邃,那双深棕色近乎黑的眼瞳里闪过一抹明晃晃的嫉妒。
那股来自虫母的难过劲儿,已经漂洋过海到了他这里……
他摸着凸起的喉结喃喃道:“又是王血虫母,这么强大的精神穿透力啊……只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断断续续在他脑海中起伏的呜咽像是受了委屈冲着家长告状的小孩子,若是一般人早就心生无限柔情了,可苍白的青年只是恶意地冷笑,“所以,这次新生的王血虫母这么厉害吗?啧,王血虫母,谁能不想成为王血的持有者呢……”
他的视线缓慢地挪到了一旁被厚重布帘该起来的柜架上,他还记得,前不久自己的那位合作对象可是在冷冻箱中发现了一管属于虫母的血液。
不,其实是王血虫母的血,只是这个秘密被他咽到了肚子里。
青年——也就是索兰慢悠悠地坐回了没有阳光的沙发里,他的手指轻轻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一路轻抚到唇瓣,又探着指尖恍若吸吮,“好想、好想再尝一口。”
思绪飘向久远的过去,索兰似乎又在自己时常发生混乱的记忆中看到了某些光影朦胧的画面:他曾被人搂着喂了一口属于王血虫母的血液,淡淡的甜腥气中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如同花蜜一般的滋味,于是他干涸的生命得到了滋润,靠近鬼门关的脚也被拉了回来。
那是神明的馈赠,是让他从无数恶鬼深渊中挣脱出来的翅膀,但也是遥不可及的光,让他一直生活在对比和阴影之下。
所以最初他感激、尊敬、喜欢,但在日复一日后,他开始憎恨、厌恶、排斥……直到现在,又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执念。
但是他想得到对方——
他想要得到神明的一切,他想囚禁神明、控制神明,让神明为他而停留人世。
索兰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衣袖,他周身透出一种优雅的斯文劲儿,就像是那种格外在意礼仪的老贵族,只眼底闪烁的情绪冲散了浑身气度带来的加分项。
缓慢且优雅地将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杯拿到唇边,浅色的唇瓣逐渐被酒红色洇湿,就像是涂抹了口脂一般艳丽。他的视线遥遥落在了难得被拉开的窗帘之外——
外面是有“繁华冰冷”之意的圣浮里亚星,典型的华丽风处处彰显着昂贵;在这颗星球上贵族盛行,反而贫民变成了稀罕人。
和他很久以前记忆中的模样差不多……不,还是有区别的。
索兰的视线落在远方——
蒙玛帝国建立以来,每一任王室成员都会居住于圣浮里亚星上、距离中央广场只有数百米的维丹王宫内,那座王宫是好看的蔷薇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历经过无数风霜之后,原来的蔷薇红变成了另一种格外有韵味、因为岁月而沉淀的砖红,里面世世代代均是蒙玛王室的成员,是整个帝国之内可以享尽无上繁华的圣地。
但在几十年前,新继任的国王离开了维丹王宫,在郊外单独建造了一座塔,通体是淡淡的灰白色,塔的周围种满了纯白的蔷薇,在数年的精心养植、照顾下,那些白色的蔷薇几乎爬满了三分之一的高塔,因此它得名为“蔷薇白塔”。
索兰看着那座高耸入云的白塔,直到远方响起了钟声,他才慢吞吞地收了视线,重新缩回到沙发里,就像是没有电池的机器人,连眼神都变得有些涣散。
他喃喃道:“白塔的换班时间到了……”
这意味着此刻将是整个白塔周围人员变动最大的一段时间,而在数十年前,还有叛乱者试图借用白塔守卫换班的空隙时间去刺杀国王,但毫无疑问,全部都失败了——这位居住于白塔内的神秘君主总是令他的臣民们无法看透。
赫蒙特星域内第一序列星圣浮里亚星球上是蓝天白云、天气好到不得了,但光年之外,因塞特星域内的062号星球上却又被蒙蒙的细雨笼罩。
一场假哭之后,顾栖一面等着窥视者的反应,一面不甘坐以待毙尝试寻找新的秘密基地——他将目光放在了那片湖泊之上——之前有一次在湖中洗澡的时候,他发现湖底有很多错综复杂的洞窟,而那些洞窟似乎通向了另一个地方。
只是当初顾栖并没有多加在意,谁能想到那时的发现竟然成了他的另一道“救命符”。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顾栖顶着雨水和低阶虫族们赶到了湖边。这里到处都是茂盛的丛林,本就蒙蒙的细雨在层层树叶的遮挡下变得越来越少,为他们此刻的行动提供了不少便利。
站在湖边,顾栖很注意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每新换到一个环境的时候,他都不忘尝试感受藏在暗中窥视着一切的“罪魁祸首”。比起在山洞和报废星舰里的平静无波,此刻淋着极其细碎雨滴的顾栖忽然抓紧了裤边,蒙着薄雾的眼底闪过惊讶——
刹那间,他似乎抓到了一丝区别于平常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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