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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在后面远远跟着,两人也没有坐马车,沿着街市徐徐走着,元乔目不斜视只看远方,元莞没有她的心情,左右去看着。福州特产多,沿海之地多鱼虾,遍地可见,在此处价格不高,可一旦运去内地贩卖,价格高涨,足以翻几倍。元莞无事可做,找到店铺想要定些鱼虾送回临安城,白楼的生意没什么起色,这些临安不多见的鱼虾螃蟹或许会吸引着客人。元乔随着她闹腾,只在一侧看着,元莞素来主意多,也不需她在旁相助,尤其是眼下人在炸毛的边缘,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与店家一番交涉,东西都交给孤鹜送去码头装船送入临安。孤鹜一走,元莞忘了一件大事,钱在他那里。钱袋子走了,她只好走向更大的钱袋子,便元乔伸了伸手:“带钱了吗?”关键时刻能想起她,元乔与有荣焉,令人去取,趁此间隙开口:“若买了是不是需分我一半?”“陛下可能想过沿途损耗?若是都死了就是亏本的买卖,您现在同我说分钱,是不是早了些?”“皇后这是打算不认账?”元乔压低声音,低眉一笑,将皇后二字咬得很重。元莞哼哼唧唧地接过钱袋子:“不怀好意,少提皇后二字,皇帝都能易主,皇后自然不在话下。”“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元乔无奈,这位祖宗的脾气真是日益见长,平白无故地迁怒她,“阿莞,迁怒并非明智之举,你的聪慧哪里去了?”拌嘴的功夫,店家将钱数了数,见元莞拌作的小郎君面色不豫地同身后女子拿钱,猜测又是一位妻奴,钱到手就可,满心欢喜地送了两人出店铺。站在店门口,瞧见纪将军打马而来,他忙上前招呼:“纪将军辛苦了,您这是从哪里而来?”正在一旁数钱的元莞抬头就看到一身铠甲的纪蓁,钱也不数了,直接还给元乔:“去酒楼吃饭。”纪蓁来不及行礼就见到帝后二人离开,也不与店掌柜多话,奔马追了过去,停下来后冲着帝后行礼。元乔皱眉:“纪将军不必多礼。”纪蓁扬眉一笑,热情道:“陛下想去何处,不如臣来带路?”纪蓁一身铠甲吸引不少百姓停下脚步,又见她态度恭顺,不禁都生起好奇心。元乔注意到这点,不想扰乱百姓想打发人离开,不想身旁人已经炸毛了,元莞出声讽刺:“纪将军出门可带脑子了?我二人出府见识见识福州景色罢了,你这身铠甲只会吸引人注意,扰乱百姓。且你看好了,只我二人,你凑来是何意?”竹筒倒豆子般一席话让元乔弯了弯唇角,也不去看纪蓁的神色,只好奇元莞哪里来的那么大醋性。朝内女官亦不在少数,也未曾见她这般在意过。纪蓁被这么一骂后,僵持在原地,下意识看向皇帝:“臣军中还有事,不叨扰陛下玩乐。”纪蓁几乎是逃开了,打马就走的背影让元莞略微好受些,她放开元乔的手:“晓得我为何不开心了?”“晓得了。”元乔照旧一笑,温柔得不像话。元莞不顾行人异样的眼色,戳着元乔的脑门:“你再多看她一眼,我就让你没了皇后。”“你要自尽?”元乔被她戳得后退两步,察觉到周遭的视线后,牵着元莞的手就要离开。元莞甩开她的手,余光扫过行人,不悦地朝着他们开口:“没见过夫妻吵架吗?”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大多是关起门来吵,像这样站在大街上吵的多是悍妇泼妇。可元乔气质温雅,笑意宠溺,一般儿郎装的元莞气势汹汹,又觉得元乔略有些可怜,看向元莞的眼神带着不友善。元乔哪里见过这般架势,忙扯着元莞的手就要离开。元莞也晓得她羞涩的性子,唤来马车,扶着她一道离开。“闹够了?幸你换了男儿衣裳,不然就冲那声喊话,旁人将你当作是泼妇,无非一个纪蓁罢了,你怎地就沉不住性子?”元乔说教了几句,见元莞神色不好就没有再说,改口想要哄几句,就见元莞凑了过来。凑过来,必然没有好事。元乔随她去,唇角被咬得微疼,舌尖缠在一起,不属于她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被压在车壁上,感受到元莞的不悦后,还是选择推开她,喘息出声:“生气不许咬人,自己吃醋作何咬我。”元莞唇角发麻,看着生气的人自己的气愈发大了:“你引来的蜜蜂蝴蝶不咬你,我又去咬谁?要不我也去招些蝴蝶?”“你敢。”元乔一声怒斥,骂完就心生后悔,语气跟着就软了下来,“你平常不是这样的,纪蓁做了什么惹你这般生气?”她心里还是觉得元莞懂事,不会无故生气。元莞睨她一眼,背过身去不肯再说。好话哄不好,就只好付诸行动,元乔倾身靠过去,从背后搂着她,贴着她的脊背,低低出声:“我知晓你不喜纪蓁,再过几日就要回京,犯不着为她气得吃不下饭。为一外人不搭理我,你对我可公平?”元莞要拨开腰间的手,口中不忘回话:“公平?君主喊公平不觉得是自己无能?”“阿莞觉得我无能?”元乔咀嚼这句话的含义,想不通她哪里无能,大婚后无人敢对元莞不服,安稳至今,就落得‘无能’二字,她微微有些颓唐。“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且松开我。”元莞略有些不耐,想起周暨那句’她比你年轻’就觉得反感。“你哪里都不许去,好好说话。”元乔语气冷了下来,就连温柔的神色都敛去,就像平日里对待意欢一般。然元莞又非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凶,她能比你更凶。眼看着元乔‘不知悔改’的样子,便道:“那你是否打算将纪蓁调入临安?”“不调了。”元乔甚是无奈,纪蓁确实不错,然元莞这般抵触,再继续调回临安,只怕也无宁日。元莞沉闷下来,马车里顿时陷入寂静,元乔被她自我反省的态度惊到了,忍不住揶揄:“觉得愧疚了?纪蓁这般的人大约心思只在军中、在将士们身上,想不到情爱。”“想不到情爱?”元莞重复她的话,也顺便提醒了自己,顺口就开始讽刺:“那道水晶鱼脍你没有吃,可满朝文武吃得可开心,周暨还念叨着能不能再吃到。都是托陛下的福,纪将军才会大显身手,不想没有掌握好你的喜好,扑了空,这才让你没有察觉她的良苦用心。”“原来如此,你气甚?单单一道鱼不会让你如此记恨。”元乔还是在笑,眼前炸毛吃味的人模样很是有趣,纪蓁的作为在宫内不少见,元莞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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