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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第2页）

姬明月拒绝了，也是这般说：猫儿总会死的。

直到如今，她仍旧这么觉得，猫儿狗儿都会死，所以她宁愿不去碰它们，如此便不会失去，也不会难过。

谢轻寒心中升起几分怜惜，他抱着姬明月往那个街角去了，在一个摊儿前面停下来，道：“蘩蘩喜欢吗？”

姬明月低头一看，这个摊儿却是放了大大小小的陶瓮，里面盛了清水，黑乎乎一团，不知道是什么，那摊主热情地道：“这是墨龟，您瞧瞧这花纹，养大了可漂亮呢，龟就是瑞兽，上古玄武的子孙，和凤凰一样厉害，能给家里招来祥瑞呢！”

谢轻寒从水里拿起一只小小的墨龟，只有铜钱那么大，因受了惊吓，头和四肢都缩回壳里，但是因为壳儿太小了，还有大半爪子露在外面，看起来滚圆滚圆的，憨态可掬。

玄武不玄武的，谢轻寒不大在乎，他只拿着那傻乎乎的墨龟问摊主道：“这只能活多少年？”

摊主连忙答道：：“俗话说得好啊，千年王八万年龟，这龟才刚刚孵出来几个月呢，一万年的寿命，您说它还能活多少年？”

闻言，谢轻寒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姬明月道：“蘩蘩喜欢吗？”

姬明月盯着他手心里的小墨龟看，大概是过了半天，那小墨龟发现外头没什么危险，便悄悄摸摸地探了头出来，四下里张望，然后伸着肥肥短短的小爪子，试图往外爬，吧嗒吧嗒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她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来，道：“喜欢。”

谢轻寒便笑道：“好，那咱们买回去？让蘩蘩养着。”

姬明月点点头：“好。”

谢轻寒买了那只小墨龟，还花了二十文钱买个小陶罐，专门用来养那只龟的，他抱着姬明月往前走，三虎子捧着陶罐子在后面跟着，盯着那铜钱大的小墨龟，一脸的纳闷儿：京师的人真奇怪，猫儿狗儿能卖，这么小的王八也能卖？有二两肉吗？放进汤锅里怕是转眼就不见了吧。

等逛完了西市，回了鱼柳巷，谢轻寒命香雪拿了热帕子来，给姬明月揉额头上的红包，一边商量着道：“明天中午我就不能给蘩蘩送午膳了，让三虎子给你送，好不好？”

姬明月一愣，谢轻寒解释道：“我明日要去府衙上值了，早上送蘩蘩去学堂，下午再来接你，可以吗？”

得知中午不能见到他，姬明月有些失望，但是她一向都很乖，点点头，答应下来，谢轻寒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声音越发柔和：“蘩蘩今天在学堂里读了什么书？”

姬明月答道：“学了岁时篇。”

谢轻寒才想起来自己没教过她这本书，问道：“先生讲的，蘩蘩能听懂吗？”

姬明月摇头，道：“先生只是教我们念，不讲。”

学堂里的先生们大多信奉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所以只会教学生读，却不讲其中的意思，谢轻寒读书十数年，自是了解，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好的方法，读书若是不求甚解，读得再多也是无用，不过是书呆子罢了。

他便问：“先生教你们读了哪些？”

姬明月便把今日教过的几段，原原本本背给他听，即便是谢轻寒知道她记性好，这会儿也有些惊讶，道：“蘩蘩都记得？”

姬明月点点头，谢轻寒放下冷了的帕子，道：“那我给你讲一讲这些书的意思。”

他从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开始说起，姬明月听得仔细，等谢轻寒讲完了，问她：“都听懂了吗？”

姬明月道：“听懂了。”

谢轻寒觉得这孩子实在过于聪慧，一时心喜，忍不住道：“蘩蘩若为男儿，日后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业。”

姬明月不解地看着他：“大业？”

谢轻寒摸了摸她的头，改口道：“不，若你是女孩，也可以的，蘩蘩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在意世人的目光，只要你喜欢。”

姬明月想了想，道：“我想和叔叔一样，去衙门。”

谢轻寒笑起来，道：“为什么？蘩蘩也想做大官吗？”

姬明月认真道：“这样就可以和叔叔一样，一起去上值办公了。”

谢轻寒忍俊不禁，他想了想，道：“太祖皇帝在时，大昭就有女将军，战功赫赫，其勇猛丝毫不输男子，立下汗马功劳，而前朝亦有女子入朝为官，才兼文武，名留青史，蘩蘩是想做文臣，还是做武将？”

姬明月思索一番，道：“做师爷。”

她对官职知道的不多，但是从前在青州城时，文师爷一直跟随着谢轻寒，协助他处理公务，她便觉得师爷是个很好的职位，如果她当了师爷，就可以一直和叔叔在一起。

姬明月对做官不感兴趣，她只喜欢和谢轻寒待在一块，如此才能觉得安心。

她仿佛一只初初睁眼的小动物，全身心地依赖着谢轻寒，交付着她所有的信任，谢轻寒既是感动，又觉得暖心，他忍不住宠溺笑道：“好，蘩蘩以后要做师爷。”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过的男主们，给女主送过猫，送过泥人儿，送过竹编的蛐蛐儿，送过玉，这送乌龟的，还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