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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还好平日里没什么乱花钱的习惯。入梦前简庆幸地想。可隔日到货，他又开始头疼，他没有用香水的习惯，朋友也不多，哪怕这只香是男女通用的中性香氛，除了铃、宋经理和大嫂，其他人还真没亲近到可以随心所欲送礼物，只能先一股脑堆在避光的衣帽间一角从长计议。不该居高临下嘲笑那些追星女孩来着。刚拉上衣柜门，手机便开始震动，他看都不看便接起来：“睡醒了？”“嗯。”月时宁嗓音带丝慵懒的沙哑，“你在哪儿，晚上吃饺子吧……”“嗯。我等一下去找你，再睡会儿吧。睡醒我就到了。”简想了想，临走前拆开一瓶香水，在耳后轻轻喷了一泵。作者有话说：嘿……嗜甜简骑着车不方便回复消息，索性拨通他号码。月时宁问他除了饺子还想吃什么，他想不出，那人便提供ab选项，a是蒜蓉西蓝花和和莴笋虾仁，b是蘑菇黑椒牛肉粒和胡麻味增拌时蔬，简想吃肉，选了b。月时宁嘴上说着你慢慢骑不要着急，可几乎每隔三分钟就会下意识问一句：“快到了吗？”“快了。”骑车不比地铁，数不清等了多少次交通灯才到。电梯门往两侧分开同时，月时宁家门也敞开，像只谨慎的猫咪，半颗亚麻色脑袋顺门边探出来，刚补足睡眠的蓝眼睛清透明亮，看到他一身休闲装，头一句就问：“西装带了吗？”他们难得见面，说定今晚要留宿。“没。”他走到门前，故意不做表情，如愿看到月时宁的五官肉轻微扭曲，蹙眉抿嘴，嘴角向下掉，闷闷不乐盯着他。“公司干洗部放了一套，明早去了再换。”简低头笑，被气急败坏一把拽进去。“幼稚。”月时宁挤出酒窝的笑于超模来说太过灿烂，简一个失神被推到沙发上。月时宁蹲在一旁，从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中摸出个小盒子。没有神秘兮兮地过度包装，这盒巧克力依旧是当天买来时的样子，透明盒盖里是十二个格子，每颗巧克力形状各异，简还记得他们，与塞纳河畔暮色中的航迹云，以及月时宁被夕阳映成浓金色的发丝一同保存在相册中。他没着急拆丝带，先翻看盒底，果然有口味介绍，蚂蚁大小的字母密密麻麻一片，混在大段品牌介绍配料表以及热量表中间。月时宁好奇凑近盒子：“在看什么？”“看有什么味……”他旋即住口。“原来盒子上有吗……”月时宁愣了愣。简闻言直接动手拆包装：“法语的，看不懂，哪个好吃？”“我问过老板，她说这两个最受欢迎！”月时宁兴冲冲捏起一颗深棕色心形的递到他嘴边，“先试试这个，杏仁酒黑巧。”傍晚，客厅昏暗却没开灯。异地太久，再次感受到那人的呼吸和体温，猛然就有种梦境照进现实的错觉，他嘴唇擦着那人指腹张开，对半咬，巧克力外壳应声碎裂，内部细腻浓稠的甘纳许酱果然混合着浓重的酒精味，微辛却不刺激，与黑巧的苦甜结合得恰到好处。“好吃吗？”月时宁目不转睛盯着他。简本想反问他买了这么久怎么不尝一尝，又倏而记起他几乎不吃甜食，这是特意买来的礼物。“其实巧克力也算健康食物。”简瞟一眼盒子，盯住那块淡棕色心形，月时宁会意，取给他吃。他却没吞，只用门牙轻衔住左心房，微微抬头向前探，对于甜食月时宁本能是躲，于是简便不动了，以一种垂钓者的心态静静注视他，等他自愿来尝。月时宁轻抽一口气，继而喉结一滚，决定破例：“只尝一口……”白皮肤瞬间蔓延开健康漂亮的粉，阖眼时，亚麻色睫毛轻颤，反射不知哪里聚集的淡淡光泽，简作势闭眼，又重新睁开近距离看他，月时宁张嘴咬上来，恐磕到他小心翼翼收着力道，不得章法，反复试了几次外壳才碎裂开。简依旧不动，放任利口酒甘纳许缓缓自裂痕冒出，那人不得已用舌自下而上扫过被他沾染的下唇，堵住裂口，连皮带料往他口中推过去，鼻子里催促似的发出“嗯”的声音，眉毛也跟着皱了皱。看够了，简才心满意足闭上眼，同时开启抵住的牙关，连同那人柔软的舌尖一同捕捉住，缓缓尝。柑橘利口酒和牛奶巧克力融成一股甜腻的暖流扩散在唇齿间，沁润每一颗高度敏感的味蕾。接吻不是照本宣科，靠本能，且多样性，看再多别人的描述也不能感同身受。可只要当事人肯实践，熟练起来也只是一眨眼，头要往反方向侧，鼻尖若即若离。技巧与感受均类似潜泳，屏息太久，开始产生眩晕感，需要放慢节奏。舌前品的是甜，后侧才是苦，可尝到深处的苦，非但不像传说那样提神醒脑清热解毒，反而更浑更燥。他手指急切穿过月时宁后脑发丝时，那人也伸一只手虚虚扶住他的腰，有目的游移，最终找到上衣边缘轻轻卷起，直奔老地方，指尖勾画，今天他带的是一颗双色碧玺。简资本家月时宁承认道：“我的确不喜欢富二代。尤其讨厌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作恶，却不用付出代价的嘴脸。反正有父母兜底，他们总能用钱解决问题。然后这样的人长大了，摇身一变改过自新，他们带来的那些弥补不了的伤害，大多就这样被单方面一笔勾销了。”“……其实，也不是所有富二代都这么纨绔。”“我知道，他们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真正有学识又有能力的社会精英。可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根本无从分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究竟谁是那个潜藏在其中的恶人，我只知道，他无聊了或者藏不住了，可能又会伤害什么人，且依旧没有代价。简，虽然我没什么立场劝你，但我是模特，这种例子我见过太多了，身边但凡跟甲方扯上关系的人，大多都没好下场，所以，最好的自我保护方式，是远离他们。”简的手不知为何渗出潮意，默默从他手背上撤走，月时宁愣了愣，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激奋的神色，像一只凶恶的斗犬。他讨厌自己这种偏激的状态，所以从不谈论这个问题。从小到大他吃过太多闷亏，甚至还因此变成了没有妈妈的小孩……月时宁深深呼吸，缓和下自己的语气：“其实，纨绔也好精英也罢，都跟我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这些富二代会接替他们的父母，变成新的资本家。他们交朋友，谈婚论嫁，都伴随着资源置换。而我们这种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社会上的生产材料，休想跟他们攀上任何关系。”出乎预料，简从头到尾都只是沉默倾听，不替朋友分辩，也不指出他偏激，一切都照单全收。月时宁忽然感到抱歉，毕竟自己对提米不甚了解，就不该用自己的偏见去指责别人，何况他还是简多年老友。他试着弥补：“嗯，怎么说呢。富二代本身倒也没那么可怕。我觉得真正可怕的是他们背后那个家庭。这些小孩看似是受宠，甚至受溺爱，但很多资本家是把孩子当做自己的资产在掌控的。他们好像很高选择很多，但都是父母提供的有限的选择，没多少自由可言。之前追我那个富二代就是，他父亲亲口警告我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他今天可以纵着他儿子胡来，明天就能让他一无所有，听着就恐……简？你怎么了？”简不语，默不作声伸双手圈住他，将他用力按在怀里，摩挲的力道有点大，月时宁看不到他表情，与其说安慰，倒从中嗅到一股莫名的不安与无奈。气氛突如其来低迷，月时宁后悔不已，许久不见，偏偏说了这些惹人不快。尤其这都是他的一己之见，别人未必不明白，何必自作聪明。“喂。”静静抱了一会，他蹭了蹭简的耳鬓，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我有个好消息。想不想听？”简下巴戳着他肩窝点头，而后放开他。他先亲那人鼻梁，再清清嗓子，忍不住得意洋洋挑起下巴：“我经纪人昨晚告诉我，jane的代言已经谈妥，就等着签约了。品牌代言哦！”没有惊讶也没有追问。简比他想象中淡定得多，只是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顶：“很棒。”他眨眨眼，骤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对方抿起嘴不说话，月时宁更加确定，拍开他的手近距离瞪着他：“你知道！”“嗯。”简眉眼松动，忍俊不禁，“半个月前，我们整个广告部就都知道了，接下来一个月要忙的就是你。”“这么大的事！知道不早点告诉我！”月时宁猛地将他扑倒，懊恼又一次耍帅失败。简被他双手卡住脖子，不阻挠也不求饶，恢复了温暖干燥的手指轻搭着他小臂，故作认真：“就因为事情很大，公司有规定，正式官宣前要保密，否则要追究责任的。”“嘁……”月时宁无言以对，却心有不甘，不肯放手。虎口压住了颈动脉，他脸色微微胀红，能就此摸到清晰有力的心跳，一鼓一鼓呼之欲出，在对峙中由慢至快。借窗外的光观察，他方才的低落已经看不见痕迹，月时宁这才安下心来，双腿与他错开，趴下去，胳膊肘支在他耳边，将沙发压出个凹陷：“下周我要去拍你们公司秋冬新品的平面广告，你会去吗？”入春的时候，他们就是在摄影棚相熟，仿佛只是一眨眼，盛夏过完，他们居然已经亲昵地窝进了一张沙发里，只要贴近，就有引发化学反应的风险。“不知道，看公司安排。”简躺得舒服，手指绕他丝滑的发梢，“想我去？”说话间，还仰头啄他下巴。“你说呢。”月时宁低头吻他，自上而下的角度有重力协助，侵略性强，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