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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药圣的逝去（第1页）

（）一晃眼，十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曾经天真的孩子早已长大，而曾经精神奕奕的老人却弯下了腰。

“爷爷，饭做好了，我给你端过来吧。”十八岁的李秋桐不是特别英俊，但却朝气十足，一身布衣，却有一种超然的感觉。

“顺便给我拿点酒过来。”老人吩咐道，那曾经苍白色的头发已然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暗沉的灰白色。

李秋桐早有预料的把酒和菜一起端了过来。抬起酒壶，老人痛饮了一口孙子酿的酒道：“真爽啊，真可惜，小桐，你不能喝酒。”

喝过酒后，老头忽然一脸正经地看着李秋桐，语气严肃地说道：“小桐，你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也是时候下山闯荡闯荡了，而且如今，你的武功已经是武道大师级别，也足以保护好自己了。”

没错，十年的时间，李秋桐已将八卦拳修炼到了大师级别，而且不是一拳或者两拳，而是八套拳法都已达到了武道大师级别。不过，李百草还是低估了李秋桐目前的实力，八卦拳虽然不是什么顶尖武功，但是八拳各有特点，彼此相互弥补，发挥的实力在大师级别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李秋桐至今未与能武者实战过，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一个太准确的认知。

“你不是经常问我大陆是什么样子的吗，今天爷爷就给你讲讲。”老头说着拿起筷子，蘸了点酒，在桌上画起来。“你看，我们现在在宋国，位于大陆的东南部，从北走是天国，从西走是楚国，分别以天河与楚江为界。然后楚国以北，天国以西就是如今最为强大的秦国。再往西就是三国混战之地，分别是蒙古国，唐国，汉国。三国往南还有一个长期避世的国家周国。这大概就是如今天下八分的局面。”

看着桌上酒水画的简易地图，李秋桐明显有点懵，毕竟对于一个隐居十八年的人来说，从未了解过这些东西。

看着孙儿懵的样子，老头笑了笑道：“慢慢来，有个大概认识就行了。对了，十年前你见到的那个女孩，在你实力未到宗师之前，最好不要去见她，或者，爷爷希望你永远不要去见她。”

“我知道了爷爷。”

如今已经成年的李秋桐不会再像以前傻傻地一样问为什么，他知道爷爷的想法一定是对自己好的。从爷爷的话中可以猜到曾经的云姐姐必然有着很强的背景，如今自己的武功虽然有所小成，但比起大陆无数强者来说，依然有所不足。一定要等自己成

为真正强大的武者后才有资格去云国找她，才有能力去兑现诺言，去保护她。

看着成熟的孙子，李百草也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道：“你长大了，爷爷也就能放心去了。”

“爷爷你这说什么呀，您身体那么好。”听到这句话的李秋桐明显有点诧异。

“爷爷是医者，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比谁都清楚。”摸了摸如今已比他高上一个头的孙子，老头淡淡地说道，仿佛一切都是那么平常。

李百草年轻时经常以身试药，虽然各种药性相互影响，没有导致他英年早逝。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能力不断下降，曾经的一些隐疾也开始发作，如今可以说是百病缠身。下滑的身体状态，其实这也是他曾经选择隐世的一个原因。

说着，老头又走到那个柜子旁，拿出来了一个盒子和一些纸币。

“小桐，爷爷走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是这些年爷爷攒的一些钱，足够做你的路费了。”把钱交给李秋桐后，老头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银针，说道：“这是爷爷医者一道的信物，我要你把这根银针和这封信，还有这些书，带到唐国，交给一个叫秦漱玉的女医者，她是爷爷唯一的一个弟子，也只有她有资格继承这根银针。”说到这个人的时候，李百草眼中尽是对曾经回忆的温柔。

老头并没有告诉李秋桐，银针并不仅仅是一个信物，其实也是药圣李百草与医圣华佗的友谊见证，是医者一道至高的信物。凭此针甚至可以任意差遣大陆的医者。

拿着这些的李秋桐，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李百草此时看着李秋桐的眼睛，十分严肃地说道：“李秋桐，我希望你永远记住你最初的承诺，成为一个保护他人的武者。不然爷爷死也不会瞑目的。”

“我知道了爷爷。”李秋桐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说什么，但这句简单而又坚定的回答也许就足够了

“你出去吧，把东西收一收，我想一个人待会。”老头回到自己的竹椅上，闭上了眼睛。

李秋桐看着爷爷，他知道这也许就是永别，看了最后一眼，他坚定地走出了门外。在熟悉的门框旁坐了下来，从这一刻起，他真正长大了。以后再没有爷爷的照顾，没有爷爷的保护，没有爷爷的关心，一切都将由自己去承担。月光下的他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能看着遥远月亮，回忆着爷爷的一言一语。

而房中的李百草此时

默默地看着这个住了快二十年的屋子，回忆着自己的一生的遗憾与喜悦，也许其中最值得喜悦的就是收养李秋桐这个孙儿。他跟曾经的自己很像，李百草不知道李秋桐未来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但他知道未来的李秋桐必然会一直坚持在自己的道路上。

默默地，他闭上了双眼，那生命的火焰也渐渐熄灭了下来。一代药圣于今日仙逝而去。只是门外的李秋桐并没能看到，李百草刚死后。一抹淡淡的白光缓缓罩住了他。紧接着一个白胡子白头发似仙人的老爷爷从虚空中浮现，他将洁白如雪，一尘不染的拂尘迎着李百草面部一挥。李百草的灵魂渐渐浮了起来，然后缓缓与老人融合到了一起。

待一切平静后，老人终于睁开了双眼，微微笑着，“想不到这一世的经历竟如此有趣，倒是一种新的体验。”说完，他淡淡看了一眼门外的孩子，然后又挥动了拂尘，一抹淡淡的白光落到了李秋桐的身上，“孩子，愿你一切安好。”最后白光一逝，老人也消失在了屋内，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清晨，李秋桐打开门。爷爷依然像往常一样坐着椅子上，双眼微闭，安详地笑着。只是不再有那句熟悉的话。默默走过去，帮爷爷换了件衣服，打扫了屋子，就像爷爷还在一样。做完了一切，李秋桐背起了爷爷，走到放杂物的屋子，那摆放着一副棺材。

李秋桐还记得两年前，爷爷开始打造这副棺材时，那时候自己还天真地问爷爷为什么要造棺材，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它。把爷爷平稳地放到里面，盖上盖子，李秋桐抓住棺材往上一抬，便扛到了肩上。肩上的棺材很重，不是因为本身的重量重，而是因为它装着李秋桐曾经的一切。

缓步走到了后山，放下棺材，拿起铲子开始挖坑。

等把爷爷埋葬好后，已经接近黄昏。李秋桐坐着墓前，用凝聚白色武元的手在石头上刻出爷爷的名字，一笔一划，不敢有一丝马虎。做完之后，李秋桐就这样坐在碑前，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李秋桐带着简单的行李下山了。

秋明山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是没有人会知道在宋国一座小山的一间屋子后，屹立着一块墓碑，上面铭刻着李百草之墓。那个曾经救人无数的药圣就这样安宁地躺在了这座与世无争的山上，没有庄严的墓碑，没有豪华的陪葬品，只有他最爱的孙儿亲手刻下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