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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楚留香这会已经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副温柔又郑重的神色，像一个合格的大哥哥一样，看向自己这个最小也最宠爱的妹妹。

“你长大了，甜儿。”

“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

“自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你值得去体会这世间美好的一切。”

宴到尽时，四散无人。

海上的夜色总要比陆地恐怖几分，白日下的蓝天碧海此时像一个能吞噬所有的巨兽。许昭白提着酒悬空着坐在船杠上，脸上并没有表情，眼睛却遥遥的望向远处的海，系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不敢出声打扰。

“夜深不眠，姑娘是否有心事，楚某可否尽心一二？”

楚留香站在甲板上，手中同样拿着一壶酒，脸上带着笑意仰头看向许昭白，月光下照在他的侧脸，鹰勾画蛇，这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浪子显得比平时更能蛊惑人心了一些。

许昭白看到此景，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你笑了。”楚留香眼睛忍不住盯着她，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拒绝此刻的楚留香，浪子片刻的真心也让人沉迷。

“我生性爱笑。”

“这可真是个好理由，再也没有比这更正当的理由了。”楚留香说着说着开始摇头，似乎要被这句话逗笑一般。他不生气的时候，确实也是常常在笑的。

“楚留香，我没有酒了，你的酒能分我一点吗？”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楚留香的轻功果然是天下一绝，转瞬间便已坐到许昭白身旁。“只要你肯多唤我几声，我把整条船上的酒都搬过来都是可以的。”

话音还未落，他就有了另外的担心

“不对，你今日是不是已然喝醉了？”

一般女子的酒量都算不上太好，哪怕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女子都少有千杯不醉的，而许昭白今日怕已喝了足以把一个的成年男子喝醉的量。

“也许吧”许昭白托着下巴看着他。

楚留香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此时对着许昭白的眼睛却有些无措，他摸了摸自己鼻子，换了一个让自己舒展一些的话题。

“我还没在这个位置看过月亮呢。”

声音从耳边传来，许昭白收回细细打量这位强盗中的大元帅，流氓中佳公子的目光，抬头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神水宫在山谷之中，人们在谷中望向月亮就像望向一个遥远的梦。而海上的月亮似乎近在咫尺，只要船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追上这个梦。

海上月，眼前人。

多么美满的开局，仿佛只要她往这个方向继续迈步，就可以得到一个鼎鼎有名的江湖游侠暂时的真心，得到一个众人可望不可及的梦。

可我偏偏不愿，她想，我偏偏不要这可耻的，虚幻的美满。

一个剑客最擅长的就是破妄。

凭什么呢，许昭白忍不住想，凭什么连神水宫姐妹们都可望不可求的月亮对楚留香来说就可以是交口称赞的踏月留香呢

凭什么她要去觉得一个浪子的纯情珍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