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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远处那位丰神俊朗身量优越的中老年男士,殷酥酥只觉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差点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一个原地去世。她欲哭无泪地捂住了脸。太蠢了。太蠢了。难怪会觉得这个大爷的长相似曾相识,费疑舟的眉眼与他有三分相像,身形轮廓也十分近似,不似曾相识才有鬼了!她……她刚才跟这个大爷聊了些什么来着?嫌弃费疑舟不上网不冲浪,不知道2333是什么意思。内涵费疑舟年纪太大,情绪过于稳定,没有青春的活力与朝气。天呐。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在费氏太上皇面前吐槽他老人家的亲儿子!殷酥酥越想越绝望,恨不得立刻找根面条自挂东南枝。心想:今天这家长还有必要去见吗?费老爷子这会儿对她的印象肯定已经非常深刻,无语至极。相较于内心惶惶不安的殷酥酥,费善清和费疑舟这对父子的反应倒是很统一。二者眉眼沉静,面容平和,都看不出过多的情绪变化。仿佛一座安静伟岸的山,对峙着一域静水深流的湖。不知过了多久,费善清终于神色如常地开口,说道:“今晚的主角都到了,我继续在外面转悠岂不是怠慢了贵客。走吧。”说完,老爷子很随意地扑了扑手,迈着步子朝清影车走去。见父亲从身畔经过,费疑舟微微垂下眸,恭谦有礼地提议:“您遗失的物品是什么,我派人过来找。”“不用了。”费善卿无甚所谓地摆了下手,“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我这人虽然不年轻了可能和人有代沟,但是哪些事,孰轻孰重我还掂得清。”殷酥酥:“……”费叔叔您是在内涵我吗。殷酥酥羞愧地掩面。费善清话音落地,恭候于车旁的何助理已伸手拉开车门,低眉垂首,等老爷子上车。待费善清于后座落座,何生复又手臂微搡,关上了车门。空气里响起一阵轻而闷的“砰”。殷酥酥在边上尴尬不已,正用脚趾在地上抠着豪华一室三厅,见老爷子上了车,她下意识抬头,往后座方向看了一眼,思索两秒,低声对费疑舟说:“一台车坐五个人有点挤,我就不上去了。我开我自己的车跟在你们后面就好。”费疑舟闻言,面色依然没有什么起伏。他只是微侧目,淡淡吩咐身旁的何建勤,道:“你陪费董坐这台车。”殷酥酥就站在费疑舟旁边。听完他的话,心生不解,微微皱了下眉,“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你不坐这台车一样?”费疑舟目光落于她脸上,语调平静:“你说得对,五人同乘一台车,确实有点挤。”殷酥酥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费疑舟说:“所以我坐你的车。”殷酥酥:“……”殷酥酥呛住,额头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她忍不住又偷偷瞄了眼劳斯莱斯后座。纯黑色的车窗完全升起,单面防弹材质,人站在外面朝车内看,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怕老爷子隔窗看自己,她背脊笔直如临大敌,脸上时刻紧绷着一抹端庄淑女的职业微笑。僵着唇,声音压得更小了:“你还是跟你爸爸坐一辆车吧,坐五个人挤,坐四个人其实还好。”费疑舟安静地注视着她,回答:“但是坐三个人会更宽敞。”殷酥酥觉得这位太子爷有时候缺根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小声:“你不陪你爸爸坐一起,万一他觉得你有了媳妇忘了爹怎么办?他会不喜欢我。”费疑舟静默两秒,回答:“我父亲是个思想行为都很正常并且成熟的成年人。他不会这么幼稚。““可是……”殷酥酥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还是有些犹豫。这时,感觉到垂在身侧的左手,被一股力量轻柔的包裹。殷酥酥诧异,考虑到老爷子就在车内,长辈面前不敢过于亲昵,内心不安,条件反射地想把手从费疑舟的掌中抽回。可男人五指收握,修长似玉的指节,将她手牢牢束缚住。那触感温暖而有力,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温柔。费疑舟神色自若,在殷酥酥困惑不解的眼神中,自顾自牵起她,直直便走到了清影车后座的车窗前。殷酥酥呆住,脑门上升起一个问号。之后,便听费疑舟淡淡地说:“我和酥酥一起坐她的车。”乌漆抹黑的车窗内寂静了会儿,须臾,传出一道嗓音,回道:“知道了。”殷酥酥人都站到老爷子跟前了,当然不可能干杵着当哑巴。她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人,于是暗自清了清嗓子。温和得体地道:“费叔叔,那我们先失陪了。”“嗯。”车里的费善清又不显喜怒地应了声。引擎发动。劳斯莱斯清影沿大路静谧无声驶出数米,拐进了一条林荫道。殷酥酥则带着费疑舟来到了她的小轿车旁边。“那个……我先说清楚啊,我这辆车可比不上你那几台豪车。”一丝窘促不安的情绪,悄悄从心底蔓延开。殷酥酥脸微微的发热,故作自如地清了清嗓子,下巴抬起来,道:“不过,你现在就算是嫌弃也没办法。你的车已经开走了。你只能纡尊降贵坐我的车。”费疑舟端详着她,看她小巧的下颌无意识微抬,瞬间便了悟了她的内心的某些情绪。他没有多说,嘴角细微地勾了勾,迈开长腿径自走到了驾驶室车门前。殷酥酥见状一愣,脱口道:“你干嘛?”费疑舟说:“开车。”“不用不用。你坐后排或者副驾,我来开就好。”殷酥酥简直是诚惶诚恐,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费疑舟身前。他哪种出身,她何等身份,怎么敢让他给她当司机。姑娘身形纤细而灵活,猛一下窜过来,像是森林里俏皮天真的松鼠。费疑舟毫无防备,怕自己的身体撞到她,下意识便绅士地往后退半步,场面颇为滑稽。殷酥酥见空间让出,兵贵神速,赶紧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席座位上,不给他鸠占鹊巢的机会。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速度快如闪电。“……”费疑舟眼神里多出一分无可奈何,抬臂掌住车门,垂着眸看她:“说实话,让一位美丽的女士替我驾车,你这真的是难为我。”殷酥酥被噎住,心想能不能讲点理,到底是谁为难谁?“你知道我的车是什么车吗?”她抬头望向他,笑眯眯地问。费疑舟回答:“奔驰。”“你以前开过这种车吗?”她又问。“没有。”费疑舟又回答。“那你知不知道,我的车是奔驰c,奔驰最便宜的车型之一,从实用性方面来讲是一个女款车,车型小巧车身空间紧凑,售价三十来万人民币。”殷酥酥非常平缓地说。费疑舟闻声,面色微不可察地稍稍一滞。关于她说的这些,他确实不了解。殷酥酥眨眼睛,意料之中:“不知道吧?”费疑舟坦然而淡定地摇头。殷酥酥随即又是一笑,尽量平和地说:“这位先生,其实对我们普通人而言,一台售价三十万的奔驰车,开出去已经很有面子了。但对于你来说,没见过也没听过。因为在你从出生到长大成人的世界里,你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种价位的车辆。”费疑舟听她说着,眸光忽而间深如暮霭。静默片刻后,他没有再坚持,而是转身走到了副驾驶一侧。开门上车。奔驰c的内部空间确实紧凑。费疑舟一米九的身高坐进来,头顶几乎触到车厢顶部,一双格外修长的腿更是有些无处安放。但他面容如常,眉峰的线条矜贵而平和,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或不适。右手扯过安全带,环过腰腹,扣紧。“请这位乘客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殷酥酥扮演起专业司机,促狭地朝他弯了弯唇,打燃了引擎。车内安静了会儿。蓦地,费疑舟直视着前方,冷不防开口:“你刚才说那些话。应该不只是想跟我聊这台车。”殷酥酥眸光轻微一闪,没有应声。费疑舟随之转过眸来看她,微蹙眉,语气稍沉:“你想表达什么?”殷酥酥两手握着c方向盘,眼睛不看他,片刻后莞尔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什么样的人开什么样的车,都是注定的,地位悬殊,无法勉强相配,否则对双方都不好。”费疑舟盯着她,目光瞬也不离。说:“你是在说车,还是在借车说人?”殷酥酥挑眉,促狭地噗嗤了一声:“先生,您抬举我了。我只是一个影视院校毕业的小艺人,借车说人?我还没有这么深的内涵跟文学底蕴。”几声鸟鸣掠过穹窿。费疑舟缓缓收回视线,食指漫不经心敲了下额头,眼神沉寂,没有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费氏祖宅位于京城西郊的金环山腰。寻常的达官显贵豪门望族,建宅地大多爱选在山顶,因为喜欢享受端立于云端的感觉,将芸芸众生置于足下。费家却不然。相传,这座祖宅的建造是受某风水大拿的指点,依山傍水,背有根基,可保祖孙万代皆受庇荫。随着黑色劳斯莱斯驶入林荫道,参天松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拨开,视野迎来一片开阔。这是一座占地超过万平的中式园林,在封建帝王制时期,琉璃瓦是皇亲国戚的专用品,如今光阴飞转换了人间,在现代,依然是钟鸣鼎食之家彰显身份的不二之选。夕阳洒下,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华光,仿佛女娲补天时,遗落人间的神石。园林别墅三层的露天大阳台上,此刻站着三个身姿挺拔的俊男美女,一水儿的气质矜贵珠光照人。“喂喂喂,来了来了!”
说话的女孩穿一身大牌高定小洋装裙,乌黑长发在脑后绑起一个淑女结,脚踩羊皮小靴,手拿最新式望远镜,惊喜又兴奋的吆喝着,“我看见大哥的清影开进来了!”“哪儿呢?哪儿呢?让我也看看!”接话的年轻男子不过二十四五,正是张扬不羁的年纪,原本乌黑的短发被染成了时髦的浅茶色,还烫了纹路,配上那身斑马纹的迪奥新品,乍一瞧,会让人以为是米兰时装周上哪个走秀的潮模。见费雯曼不搭理自己,费云琅急得很。他伸出手,索性直接一把将望远镜抢了过来,怼到鼻梁以上,往铁艺大门外观望。果然,门前佣兵开了门,清影车畅通无阻,直入庭院。费云琅认认真真地瞧了会儿,蓦然一声惊呼:“啊!”费雯曼连忙凑上去:“怎么了?怎么了?看见大哥的女朋友了?”“不是。看见何助理了。啧,这小子又换发型了,别说还挺帅。”“……你是不是欠扁。”六小姐满脸失望,双臂骄纵地往身前一环,“看见何建勤有什么好稀奇,大惊小怪。”“哟,何生从车里下来了,绕行到了后排拉开了车门……”七少爷非常自觉地当起了实况转播员。他全神贯注,定定盯着后排车门,等待着自家英明神武的大哥带着那位神秘准大嫂闪亮登场。这时,一旁的费闻梵眼也不抬地轻轻嗤了声,边继续跟手机里的好莱坞女星聊星空海洋,边慢悠悠地揶揄:“瞅瞅你俩这没见过世面的德性,不就一个大嫂,待会儿晚饭的时候也就见到了。至于提前拿个望远镜在这儿蹲守?”费雯曼斜眼瞥他,说出的格外阴阳怪气:“您得瑟什么呀?”费闻梵眉毛一挑:“兄弟姐妹里,大哥就把大嫂领我跟前来过。作为唯一一个咱大嫂本尊的人,我得瑟一下怎么了?你嫉妒啊?羡慕啊?恨啊?”费文曼着实汗颜,懒得理这个幼稚的四哥,翻了几白眼过去,敷衍道:“行行行,大哥最爱你,你是大哥的心肝宝贝开心果。”费闻梵宽肩微抬,露出个颇为自得而又格外桀骜的笑容。这时,费雯曼见费云琅那儿半天没了下文,不耐烦地打了他一下,抬声催促:“不是实况转播吗?你倒是说呀。看见大哥和准大嫂没?”“别着急呀,人这不马上就要从车里出来了……”费云琅嘴里嘀咕着,使劲眨了下眼睛,聚精会神,生怕错过初见大嫂的神圣的第一面。可令七少爷万万没想到的是,紧随其后从劳斯莱斯后座下来的,既不是他最崇拜尊敬的大哥,也不是那位传闻中祸国殃民的大嫂。而是他们亲爱的老爹,费善清男士。只见老爷子不急不缓地下了车。站定之后,抬手略微整理衣装,眼风不经意间一扫,好巧不巧,与望远镜里费七爷的眼神撞了个正着。费云琅:……费善清面无表情,眼刀子冷飕飕,用眼神说: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了个去!怎么是爸!”费七爷吓得手都抖了,忙慌慌将望远镜拿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飞快溜到旁边的视线盲角处躲藏。这副活见鬼的样子,逗得六小姐和四爷直发笑。好几秒功夫,费雯曼才笑够。她抬手抹去笑出来的泪花花,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可告诉你,你那几头狮子的事儿,爸爸还没消气呢,回来这几天夹着尾巴做人,仔细被收拾。”费家七少爷帅气出挑的俊脸愁得像个苦瓜,一面唉声叹气:“唉,都怪大哥,突然说有了女朋友要结婚,搞得我对那个殷酥酥特别好奇。要不是为了看看她,我在迪拜躲得好好的,才不回来找骂。”不多时,忙着艺术事业的四爷忽然稀罕地挑了下眉,疑惑道:“奇了怪了,怎么有个小孩儿车朝咱们家开来了?”费雯曼抬眸观望。只见一辆奔驰白色c就跟在劳斯莱斯后面,也开进了铁艺大门,便随口道:“听爷爷说这几天后院的几间宅子在做安全检修,估计是检修施工队吧。”三人没把那辆小奔驰当回事儿,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咖啡聊天。然而,奔驰车没去后院,而是直接就在庭前停下了。三人注意到,均是心生不解。紧接着,副驾驶室和驾驶的两扇车门便一前一后开启,穿墨蓝色西服的矜贵男人,和身着暗色繁纹旗袍的纤细身影,齐刷刷映入他们视野。三人:“……”费云朗一口咖啡直接喷了出来:“六姐,这就是你说的检修施工队?”费雯曼一脸被惊到的表情,捂嘴:“我哪知道大哥这么有闲情,忽然买了辆小孩儿车来开。”“谁告诉你这是大哥的车?”费闻梵懒耷耷地回了句。费雯曼面露惑色。“没看见大哥是从副驾驶起下来的。”费闻梵说,“这明显是咱准大嫂的车。”听完这话,费云琅的表情忽然有点哭笑不得。他惊讶道:“咱准大嫂不是文艺工作者吗?现在的大明星这么低调?”“大明星?”费闻梵看他一眼,说:“你没去了解过殷酥酥吗?”七少爷十分呆萌地说:“没有啊,怎么了?”费闻梵道:“咱们的准大嫂是文艺工作者不假,但可不算是大明星。出道5年只演过几部网剧和网大,她在京城有自己的房子。估计大部分收入都供楼去了。”“哈?”费雯曼皱眉,少女的同情心泛滥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我们的准大嫂好励志哦。”“行了,别悲天悯人了,都成你大嫂了还可怜什么,不知道多厉害呢。”费闻梵抬手,一边一个勾过小弟和小妹,说:“二哥三姐都在国外回不来,老五今天又有四台手术,兄弟姐妹里就剩咱仨给大哥撑门面了。都把精神打起来,走,下楼会会这个嫂子去。”庭院这头,殷酥酥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三个臭皮匠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c停稳后,费疑舟率先下车,继而便绕行至驾驶室一侧,开车门,绅士浅笑,伸出右手,亲自来牵引她下车。殷酥酥愣怔一瞬,很快又回过神。褪去外套,露出里头的修身暗纹旗袍,朝费疑舟柔婉一展颜,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一对璧人相携出现。就在这时,一名穿中山装的老者缓步行至二人身前,笑着说:“大少爷,殷小姐,老先生从下午开始就念叨起二位了,快跟我进来吧。”费疑舟微颔首,带着殷酥酥跟在老者身后前行。殷酥酥毕竟是演员,尽管心中已经紧张到快要呕吐,她面上看起来依然从容典雅,自信大方。只有完全汗湿的掌心,泄露了内心世界的仓皇。“别紧张。”突地,耳畔传来很轻的三个字音。殷酥酥眸光微跳,下意识抬起头。费疑舟平静地目视着前方,下颌线条松弛温雅,淡淡地说,“上次太平山的周氏家宴,爷爷对你很满意,已经提前跟我父母打过招呼了。”殷酥酥这会儿热血翻涌心跳得飞快,听他说完,便想开个玩笑来活跃气氛转移自己的情绪。于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蹦出一句:“爷爷跟他们打招呼说什么,该不会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许开个支票扔我面前,让我离开你吧?”她想起以前看过的狗血电视剧。豪门阔太看不上出身低微的女主角,开出一张巨额支票要女主离开男主。女主再非常有骨气地把钞票一撕,沉声来一句“我才不要你的钱,我爱的是他这个人”。殷酥酥被自己脑子里的各种想象逗得想笑,忍住了,接着又说:“不过这个年代谁还给支票啊?直接银行大额转账多方便。”费疑舟听得弯唇,侧目懒漫瞧她一眼,说:“那你是希望收到支票,还是收到转账?”殷酥酥被生生一哽,随后便满脸正气,用最严肃的语气很有原则地说:“放心,我收了你的好处,当然就只会给你办事。你父母就算真的拿钱砸我,我也会死皮赖脸,说一定要跟我家凝凝子在一起。”费疑舟见这姑娘一副忠肝义胆日月可鉴的模样,就差效仿岳飞往背上刻个“精忠报国”,嘴角不禁微牵起一道弧度,懒洋洋地说道:“殷酥酥小姐富贵不移威武不屈,此等大义,真令我感动。”殷酥酥被夸得心虚,干笑:“应该的,应该的。”费疑舟:“不过话说回来。我父母今天不管是给你支票还是转账,你都必须收下。”殷酥酥闻言,茫然了,木木地问:“要我收下分手费。什么意思?你不跟我结婚了吗?”费疑舟心情晴朗得很,弯唇一笑,从善如流替她解答了疑问:“爷爷特地提醒我父母。别忘了给你准备见面礼。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给你的见面礼应该是红包。”管家在前引路,殷酥酥挽着费疑舟的胳膊,一路上忍不住用余光左右四顾。脑中莫名便联想起《红楼梦》中的一段话:“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1红楼梦有四大家族,如今一进费氏祖宅,才知道何为现实版的中式望族名门。殷酥酥以前去恭王府观光,听讲解员说和珅卧室有八根金丝楠木柱,价值二十余亿,而费氏祖宅的主厅,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竟也是同样的金丝柱。饶是做了再多心理准备,殷酥酥此刻还是被主厅的堂皇之势给镇住了。中式沙发上,正中位置坐着的是费爷爷费豫真老先生,费爷爷的左手边坐着的,则是不久前和殷酥酥有过一面之缘的尾戒行者费善清。两位长者都是满脸随和的模样,温和看着走来的一对年轻人。就在殷酥酥拿眼风悄悄地乱转,试图寻找费疑舟母亲的身影时,一道清理典雅的女声自身后传来。那个声音温柔含笑,说道:“你阮姨本来约我今天打麻将,我说我家阿凝要给我带儿媳妇回来,她惊喜得很,电话里跟我聊了老半天。问这问那,我才给打发完。”殷酥酥闻声,回过头。只见一位着素锦长裙、披深色蜀绣披肩的贵妇人噙着笑,朝他们款款走来。雍容华贵,仪态万方。费疑舟眼底柔和几分,弯起唇笑:“妈。”费母申采丽含笑点了点头。目光微转,看向费疑舟身旁的年轻姑娘,静静端详起来。殷酥酥更加紧张了。见费母打量自己,赶紧面露微笑乖乖地打招呼:“伯母您好。”申采丽面上仍带着笑,眼神里却多出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朝殷酥酥点头作为回应,坐到了费善清身旁。紧接着,费疑舟便执了殷酥酥的手,将她牵至几位长辈跟前。这一瞬间,殷酥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完全是条件反射的动作,反手握住那只有力的大手。与他十指紧扣。继而,便听端立于她身畔的先生微启薄唇,平静温淡而又无比郑重其事地介绍道:“爷爷,爸,妈,这就是殷酥酥。我对她挚爱多年,视她为此生唯一,无论前程,定要相配。”“……”殷酥酥心口蓦地一阵发颤。或许是自作多情,殷酥酥无端有种猜测,只觉费疑舟这番话,既是说给三位长者听,也是说给她听。几分钟前,她坐在奔驰c里,洋洋洒洒长篇大论,说“地位悬殊,无法勉强相配”。而这个男人,偏偏却当着诸位长辈和她的面,直言与她“无论前程,定要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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