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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国公府阴谋（第1页）

天枢阁的石阶泛着幽蓝荧光，每七步便刻着一枚星宿符号，与赤焰卫令牌上的二十八宿图严丝合缝。林墨白握着苏若雪的手向下走了六十三级，眼前豁然开朗——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青玉台，传国玉玺正嵌在台心，印纽上的五爪蟠龙栩栩如生，龙目之中嵌着鸽血红宝石，随呼吸节奏明灭。

＂这是......父皇的＇昭华承运玺＇。＂苏若雪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玺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忽然发现玉玺右侧凹槽里，还放着一卷黄绫。林墨白取下黄绫，先帝的御笔在荧光中浮现：＂朕有私子墨白，乃淑妃所出，与明珠同岁......＂

他的手猛然收紧，黄绫在指间发出脆响。苏若雪转头望着他瞬间苍白的脸，终于明白苏若璃未说完的话——这个被自己视作寒门盟友的状元郎，竟也是皇室血脉，先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墨白......＂她刚要开口，石室顶部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青玉台四周升起八根石柱，柱身刻着与令牌相同的星宿图。林墨白将她护在身后，只见石柱缓缓旋转，每转一圈，玉玺便发出一声清鸣，回声在石室里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波涟漪。

＂是二十八宿锁魂阵。＂苏若雪认出石柱上的尾宿三星，＂用赤焰卫令牌可以破阵。＂她将主令与反令同时按在石柱上，星光突然汇聚，在玉玺上方投射出先帝的虚影。

＂明珠，墨白，＂虚影开口，声音带着二十年前的威严，＂朕知顾延之必反，故留此阵藏玺。若遇危机，可持玺调北疆十万玄甲军，印纽龙目内藏虎符。＂虚影转向林墨白，＂墨白，你母淑妃当年为护你出宫，被顾延之灭口，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话音未落，石室突然震动，上方传来巨石崩塌的声响。林墨白拉住苏若雪冲向石门，却见入口已被石墙封死，八根石柱开始逆向旋转，玉玺的光芒渐渐转红。

＂快！用令牌启动传送阵！＂苏若雪发现石柱底部的星图亮起，将两枚令牌按在尾宿与心宿交汇点，地面突然裂开，两人坠入黑暗。

与此同时，国公府西跨院的佛堂里，苏若璃正对着铜镜描绘左眼角的朱砂痣，与苏若雪的标记分毫不差。她撕下颈间绷带，露出完好无损的脖颈——昨夜的＂咬舌自尽＂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毒血来自赤焰卫特制的药囊。

＂小姐，密信已送到北疆。＂贴身侍女绿梅跪下，呈上用火漆密封的羊皮卷，＂藩王回信说，霜降之日准时起兵。＂苏若璃盯着信末的狼头印记，嘴角勾起冷笑：＂告诉父亲，就说长公主已拿到传国玉玺，只要在金陵城散播＇双生龙子夺位＇的谣言，不愁天下不乱。＂

她起身推开暗格，取出一套与苏若雪identical的月白裙裾，腕间戴上从左相府顺来的翡翠镯：＂明日去状元府做客，记得在茶水里下＇醉梦仙霖＇——那是赤焰卫秘制的迷药，连林墨白的机关术也察觉不到。＂

天枢阁的传送阵将两人抛到紫禁城某处偏僻角落，林墨白摔在青砖上，肩头旧伤迸裂，却仍护着怀中的玉玺。苏若雪刚要查看他的伤势，巷口突然冲出二十名黑衣人，为首者手持左相府的九环刀，刀刃上的蛇毒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保护玉玺！＂林墨白甩出袖中透骨钉，打灭路边灯笼。苏若雪的白绫如灵蛇出洞，缠住最近的刺客手腕，借力旋身时，翡翠镯磕在石墙上迸出火星——正是这火星，让她发现刺客鞋底的莲花纹，与国公府护院的标记完全一致。

＂是苏明轩的人！＂她低喝一声，白绫突然变向，卷住屋顶瓦当借力升空，居高临下甩出三枚透骨钉，精准命中刺客的膻中穴。林墨白趁机踢翻街角的垃圾桶，陈年菜叶下露出的机关盖板——正是他三年前在工部记下的皇城排水道入口。

＂跳下去！＂他拉着苏若雪坠入水道，腐臭的污水没过膝盖，却听见上方刺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借着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他发现水道石壁上刻着与天枢阁相同的星宿图，尽头有扇铁门，门楣上刻着＂玄甲军＂三字。

＂先帝说的北疆玄甲军，调令果然藏在宫里。＂苏若雪摸出玉玺，龙目内的虎符应声弹出，＂墨白，你看这虎符上的纹路，与你玉佩背面的螭龙纹......＂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滴水声打断，水道深处传来铁链摩擦声，像是某种古老机关正在启动。林墨白忽然想起先帝遗诏里的＂双生龙子＂，望着苏若雪欲言又止——此刻的她，究竟是把自己当作并肩的盟友，还是潜在的皇位竞争者？

回到状元府时，已是寅时三刻。林墨白刚要吩咐书童准备热水，门房突然呈上拜帖：＂国公府苏二小姐求见，说有重要线索。＂苏若雪的指尖划过拜帖边缘，发现角上的折痕是赤焰卫的求救信号，却被人刻意扭转了角度——这是陷阱。

＂请她去西厢房。＂她低声对林墨白道，＂通知暗卫准备＇醉梦仙霖＇的解药。＂两人换上夜行衣，从密道绕到西厢房屋顶，只见苏若璃正对着茶盏轻笑，指尖掠过杯沿三次——正是下毒的暗号。

＂皇姐以为，本宫真的会投靠你？＂苏若璃忽然抬头，望向屋顶，＂三年前在国公府的荷花池，你推我入水时，可曾想过今日？＂她拍掌三下，房梁上突然落下网状钢索，同时十几支弩箭从窗外射来。

林墨白拉着苏若雪向后急退，暗卫从地道涌入，与刺客展开混战。苏若璃趁机扑向桌上的玉玺，却被苏若雪的白绫缠住脚踝：＂你以为，换身衣服就能骗得过赤焰卫？＂她扯下对方的朱砂痣贴纸，露出底下的刀疤，＂这道疤，是你十岁时自己划的，为的就是模仿本宫。＂

苏若璃疯狂大笑，从袖中甩出磷粉，西厢房顿时燃起大火：＂就算你拿到玉玺又如何？北疆藩王已经起兵，天下人都知道，林墨白是先帝私生子，你以为皇帝哥哥会容得下他？＂

火势蔓延前，林墨白从她怀中搜出密信，看见＂霜降起兵，清君侧＂的字样，终于明白国公府的真正阴谋——借他的身世做文章，挑起皇室内乱，让藩王有借口清君侧。

＂走！去皇宫！＂苏若雪拉住他的手，两人从密道直奔紫禁城。路过玄武门时，只见宫中戒严，灯笼上的＂苏＂字旗格外刺眼——国公府的私兵，竟已控制了部分宫禁。

＂墨白，你带着玉玺去见皇兄，＂苏若雪将虎符塞进他掌心，＂本宫去夺朱雀门，调玄甲军入城。＂她转身欲走，却被林墨白拉住：＂一起去！玄甲军认的是虎符，更认长公主。＂

两人在宫巷中飞奔，前方突然出现数百名黑衣卫，为首者正是苏明轩，手中提着染血的尚方宝剑：＂长公主，林墨白，你们弑君夺玺的证据，本宫已交给皇帝陛下。＂他指向远处火光，＂看见没？昭华殿走水了，皇帝哥哥怕是......＂

话未说完，苏若雪的白绫已缠住他的脖颈：＂敢伤皇兄一根汗毛，本宫让你国公府鸡犬不留！＂她夺过尚方宝剑，剑光闪过，黑衣卫的阵型出现缺口。林墨白趁机甩出透骨钉，打灭宫灯，拉着她窜入偏僻的宫墙夹道。

夹道尽头，竟是冷宫的后门。苏若雪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乳母曾说＂冷宫井里藏着母妃的遗物＂，此刻火光映着井栏，竟真的看见井壁上刻着与天枢阁相同的星宿图。

＂墨白，用虎符！＂她将虎符按在井栏的尾宿星位，井水突然沸腾，露出向下的石阶——原来这才是玄甲军调令的真正入口。林墨白扶着她向下走，听见上方传来苏明轩的咒骂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还有五十级台阶。＂他数着石阶，忽然发现每级台阶上都刻着寒门士子的名字，其中不乏他在科举舞弊案中平反的考生。苏若雪摸着石壁上的刻痕，终于明白父皇的深意——玄甲军不仅是军队，更是寒门士子的守护力量。

当两人到达井底时，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石室中，十万玄甲军的调令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明＂字，正是苏若雪的封号。她取出玉玺，龙目虎符与军旗上的虎形印记重合，整个石室突然亮起金光，仿佛十万大军正从金光中踏来。

＂墨白，＂她转身望着他，眼中倒映着金光，＂无论你我的身世如何，昭华朝的江山，都需要寒门士子来守护。＂顿了顿，又道，＂等这场危机过去，本宫带你去母妃的陵寝，那里有你出生时的玉牒......＂

话未说完，上方传来巨石滚落的声响，苏明轩的脸出现在井口，手中举着点燃的火把：＂长公主，林墨白，你们以为躲在井底就能保命？本宫早就让人在井里灌了火油......＂

他的话被巨响打断，井底突然传来震动，玄甲军军旗发出清鸣，金光化作屏障护住两人。林墨白看见苏明轩惊恐的脸，忽然想起在天枢阁看见的先帝遗诏——原来早在二十年前，父皇就已算到国公府的背叛，算到需要寒门士子与皇室血脉联手，才能守住这万里江山。

＂霜降之日，是吗？＂苏若雪望着军旗，嘴角勾起冷笑，＂本宫就让北疆藩王看看，什么叫昭华朝的天威。＂她转头对林墨白道，＂现在，我们需要做两件事：第一，公布科举舞弊案的真相，让天下寒门士子站在我们这边；第二，揭穿苏若璃的易容术，让国公府的阴谋暴露在阳光之下。＂

林墨白点头，摸着手中的玉玺，忽然觉得这方玉印不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寒门士子与皇室血脉共同背负的责任。他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阴谋，多少陷阱，但他清楚，只要与苏若雪并肩，就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为寒门士子谋得一片天，为昭华朝守住万年基业。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紫禁城的飞檐时，两人从井底返回，看见冷宫外墙已贴满告示，上面盖着吏部大印与长公主的凤印，详细列出了国公府在科举舞弊案中的种种罪行。苏若雪望着告示上陈焕章等寒门士子的名字，忽然想起昨夜在天枢阁看见的先帝虚影，想起他说的＂寒门崛起，方得永固＂。

＂走吧，＂她对林墨白道，＂去金銮殿，让皇兄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昭华朝。＂两人并肩走向朝阳中的宫殿，衣袂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整个天下宣告，这场由国公府挑起的阴谋，终将在他们的联手之下，彻底覆灭。而属于寒门士子与长公主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