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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铜镜照夜（第1页）

＂啪嗒＂。

血玉耳坠砸在大理石台面上，猩红色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姜莹莹盯着快递单上歪斜的＂亲启＂二字，指甲掐进掌心的瞬间，铜制罗盘突然在桌上疯狂旋转。

＂直播事故！速来救场！＂小夏的语音消息炸响时，她刚把耳坠塞进首饰盒。弹幕里突然刷起一片血红ID：＂快逃！＂＂别戴！＂刺目的文字像是用血直接在屏幕上书写。

姜莹莹猛地扯下耳坠，皮肤却开始溃烂。镜子里，左耳垂渗出黑色脓血，腐肉气味混着檀香在直播间漫开。她抓起剪刀的手在抖，金属刃口划破耳垂的刹那，血珠溅在铜镜碎片上。

碎片里突然映出漫天火光。

姜莹莹看见自己穿着玄色劲装，斩魔剑刺穿魔尊心口时，剑刃倒影里却是自己狰狞的笑脸。铜镜在掌心裂开蛛网纹，她听见直播间传来诡异的童谣声，回头时看见手机自动开启了直播——画面里空荡荡的卧室，床下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床底下有人！＂＂主播身后有黑影！＂弹幕疯狂滚动，打赏特效却诡异地全部消失。姜莹莹后颈汗毛倒竖，听见衣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声。

＂关掉！快关掉直播！＂她对着麦克风尖叫，声音却卡在喉咙里。血滴在手机屏幕上，自动美颜功能将腐烂的耳垂处理成绯红滤镜，弹幕里开始出现＂好美＂＂想要同款＂的癫狂文字。

木门突然被踹得震天响。

＂姜莹莹！＂欧阳玄冲进来时带着雨夜寒气，西装下摆还在滴水。他攥住她流血的耳朵，掌心的热度烫得惊人：＂阴间粉丝的信物，每收一份礼物就……＂

＂就短一寸阳寿？＂姜莹莹疼得倒吸气，抓住他腕骨的手指发颤，＂那你还不松手？＂

男人突然扯开领带，丝绸面料擦过她颈侧。姜莹莹闻到雪松混着铁锈味，后腰抵在桌沿的瞬间，铜罗盘突然停止旋转，指针直指两人交叠的阴影。

＂你看见铜镜里的前世了？＂欧阳玄声音发紧，拇指擦过她耳垂的伤口。姜莹莹偏头避开，血珠顺着他掌纹蜿蜒：＂魔尊心口插着斩魔剑，但剑身映出的……是我？＂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直播间画面里的苍白手臂又伸长半尺。姜莹莹摸到口袋里的符纸，黄纸边缘已经泛起焦黑——这是昨夜贴在冰棺上的最后一张。

＂他们来了。＂欧阳玄突然将她拽到墙角，西装裹住两人身体。姜莹莹听见他心跳声震着胸膛，混着雨点击打玻璃的噼啪声。直播画面里，床下的手突然抓住她脚踝，冰凉的触感穿透屏幕。

＂大师救命！＂弹幕突然齐刷刷变成这句话，打赏特效重新刷屏。姜莹莹看着ID名为【帝王棺】的火箭特效，突然发现头像变成了自己溃烂的耳朵。

＂关掉直播！＂她踢开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时，铜镜碎片突然拼成完整圆形。镜面映出欧阳玄身后的黑影，那影子有人的轮廓，却长着野兽的獠牙。

男人突然将她抵在墙上，呼吸滚烫：＂听着，阴间粉丝要的不是礼物。＂他指尖擦过她锁骨，姜莹莹锁骨处突然浮现朱砂痣，＂他们要的是……＂

整栋楼突然断电。

黑暗中，姜莹莹听见无数指甲刮擦玻璃的声音。手机自动开启手电筒功能，照亮欧阳玄近在咫尺的脸——他瞳孔泛着暗金色，喉结处有道血线，正缓缓渗出黑色液体。

＂你要的。＂他声音沙哑，突然咬破自己手腕。血珠滴在她锁骨朱砂痣上，姜莹莹感觉皮肤在灼烧，铜镜碎片在地面疯狂跳动，拼出八个血字：

【屠门之祸，转世即止】

……

晨光刺破云层时，姜莹莹在满室狼藉中醒来。耳垂伤口已经结痂，但铜镜碎片上的血字仍在。她摸到枕边冰凉的耳坠，血玉纹路里突然渗出黑色液体，在手机屏幕投射出诡异人影。

热搜在此时爆开：#算命主播直播自残#。配图是她昨夜血溅直播间的画面，但诡异的是，所有血腥镜头都被自动打上了粉色滤镜。姜莹莹点开评论区，最新热评是：＂主播耳坠同款求链接！＂

她突然抓起耳坠冲出房门，在走廊尽头撞进欧阳玄怀里。男人西装沾着夜露，掌心的符咒还在发烫：＂查到了，死者手机加密相册密码是404。＂

姜莹莹瞳孔骤缩，昨夜铜镜映出的前世里，魔尊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是：＂404，不存在的页面。＂

＂还有。＂欧阳玄突然攥住她手腕，体温烫得惊人，＂你每收一份阴间礼物，阳寿就会转到……＂他喉结滚动，指向姜莹莹锁骨处的朱砂痣，＂转到那个人的命格里。＂

姜莹莹扯开衣领，看见朱砂痣正在渗血。血珠滴在地面，汇聚成八卦图案，与她昨夜在铜镜里看到的斩魔剑倒影一模一样。

＂现在相信我了？＂欧阳玄突然逼近，呼吸带着雪松香，＂你前世屠了魔门满门，他们转世来索命了。＂他指尖擦过她锁骨，姜莹莹感觉皮肤在灼烧，耳垂伤口突然重新裂开。

＂那你呢？＂她声音发颤，指甲掐进掌心，＂欧阳队长，你每次出现都恰到好处，也是转世来的？＂

男人突然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着她身体摇晃：＂我？＂他咬住她耳垂的伤口，姜莹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我是来收利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