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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载轻舟（第4页）

在顶楼的天台，程诉问唐扬：“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程诉感到诧异，除了初次见面，他们没再有过交集。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堵了个人，借了他的校服就混进来了。”唐扬看程诉的眼神，又多解释了两句，“我可没强迫，是他自愿的。”

“找我有事吗？”

“你和阮舟怎么了？”唐扬摆摆手，“她什么也没跟我说，是我看最近放学她都是一个人走，如果问她，她是不会说的，才想着来问问你。”

程诉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他并不清楚阮舟究竟是为什么生气。

“那天的事情你是不是看到了。”见程诉沉默，唐扬确定他俩之间一定出了问题，“你有多了解阮舟？”

程诉从唐扬那里听来的，是在那些他未曾共同经历与见证的过去里，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阮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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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扬说，过去阮舟一点都不软也不乖，一周七天换三种发色，校服也不好好穿，迟到旷课都是家常便饭。

年级老师不是没想过请家长，只是紧急联系人里填的电话号码从来没有被拨通过。

唐扬听阮舟说那是她已经注销的电话号码。

或许是因为太出格太惹眼，阮舟被盯上了。

她曾经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而施暴人就是那天跪在阮舟面前狼狈求饶的女生。那个女生叫陈唯。

阮舟没有朋友，放学向来是自己回家的。那个女生带着几个男男女女堵了她，把她拽到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巷子里——即使有人经过，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阮舟一看几人的架势就知道这些人想干嘛了，她也不是肯吃亏的主，就反抗了。

她反抗的时候挠到了陈唯的脸，陈唯被激怒了。

与陈唯一起的两个男生扯着阮舟的头发将阮舟的脸按在墙上，陈唯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阮舟不呼痛也不求饶，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几个人围着阮舟便是拳打脚踢，阮舟悄悄抓起地上的沙子便往几个人身上洒，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逃走，却被抓住了辫子扯了回来。

后来又是一顿挨打，伴随着不堪入耳的骂声，阮舟逐渐失去意识。

她醒来时，那群人早就走光了，只留下她一个躺在泥地里，狼狈不堪。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阮舟当时在想，还好父母今晚加班，不会看见她这幅样子。

她就近在一家药店买了点药水和棉签，无暇顾及路人异样的眼光，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过了几条巷子，阮舟听到了棍棒打在□□上的声响，伴随一群人叫好起哄的声音，阮舟停住脚步缩在角落，她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她不想再招惹事端，只在角落呆着，呆到那群人走了她才出来。本来想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可脚步顿了顿她还是停下了。

那个男生的情况比她好一点，至少没有晕过去，正微眯着眼靠坐在墙壁边沿喘气。

阮舟拆开棉签蘸了点药水，递给他。男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口。

那个男生就是唐扬。

阮舟请了三天的假，就在家里呆着，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才去学校。

可阮舟没想到，回到学校她已经被记了处分，公示在布告栏上。

陈唯先发制人，向老师和教导主任告状了。她哭哭啼啼地指着自己的脸上被阮舟挠破的伤，宣称在放学的路上被阮舟堵了。

她自称从来没有得罪过阮舟，不知道为什么阮舟要这样对她。

相比起特立独行的阮舟，文静乖巧的陈唯更容易博得老师的信任。

教导主任会想：到底是怎样的伤害才能让一个平时不敢大声说话的女生鼓起勇气来到办公室控诉？

学校马上组织了一场对校园暴力说“不”的讲座，并给阮舟记了大过。

人们自以为是地站在自己觉得弱势的那一方，用最难听的话语指责阮舟的言行，却忘记了当那些尖锐又充满恶意的话被说出来时，他们也已经成为了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