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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载轻舟（第5页）

阮舟被陈唯和校方推向众矢之的而百口莫辩。

校园暴力没有停止，陈唯在每一次施暴之后都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以无助的姿态出现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阮舟不是没为自己争辩过，她也给校方看过自己身上的淤青和医院的伤情鉴定证明。校方表示会给她一个交代，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就像一颗被扔进大海的石子，即使海面的确泛起涟漪，却最终石沉大海，无波无痕。

阮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资本的强大，陈唯的父亲是学校董事会的一员，为学校捐了好几栋教学楼。

在十六岁的年纪，她第一次直面了成人与资本世界的黑暗和复杂。

阮舟终于意识到，原来是非对错并没有那么重要，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人关心，那些人只看得见他们想要看见的。

*

阮舟这一次醒来便不是躺在泥地里了，唐扬扶着她靠在墙边，见她醒了问她：“怎么每次看见你，你都这么狼狈？”

阮舟疲惫地闭上眼，有什么好说的呢？没有人相信。

唐扬见阮舟不愿意说，耸了耸肩站起来：“走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后来每次到放学时间，唐扬都会带着七八个男生在校门口等她。

阮舟第一次就注意到了。

像是无声的默契，她没有上前打招呼，唐扬也没有。

每一次他都只是远远地跟着，直到听到她家门关上的声音，还会在她的家门口站一会儿才离开。

时间长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成了并肩同行。

阮舟觉得，她好像拥有了朋友。

“带我去剪头发吧。”唐扬过去也常听女生纠结要不要剪头发，他不知道阮舟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才做出这个决定。

剪完头发的路上，阮舟将陈唯的事告诉唐扬，在那次向校方出示证明最终石沉大海之后，这是阮舟第一次尝试为自己争辩。

唐扬沉默了很久，只说交给他。

那次之后没多久，一次放学，唐扬一个人来找她，说他的兄弟蹲到了陈唯，喊她去看。

阮舟想，陈唯一定是泡在蜜罐子长大的。所以在见到这样的阵仗时才吓得腿都软了。

陈唯在看到阮舟时，便认清了局势，不断向阮舟道歉。

阮舟丝毫不见动容，上去给了她两巴掌，她说：“陈唯，无论是我，还是我的人，你都别碰。下不为例。”

阮舟只要求陈唯将真相公之于众，还自己一个公道。陈唯照做了，校方最终撤销了阮舟的处分。

这件事以后，阮舟将头发染回黑色，穿着干净的校服，看上去就是中学时代典型的乖乖女。

可阮舟依旧交不到朋友。

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让施暴者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没有人亲眼见证那一晚的事，传言却越来越离谱，阮舟就此被贴上“不好惹”的标签。

-

唐扬说，那件事之后，阮舟就没再找过陈唯的麻烦。这一次，是因为陈唯将手伸到了程诉这里。

程诉初来乍到，本来就不是个主动的人，又和阮舟走得很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

陈唯想，阮舟看重他，所以想用当年对待阮舟的法子来对程诉。

阮舟知道了，才让唐扬带着人先一步将她堵了。

“她是从泥沼中爬出来的，明明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还呆在那里不肯走，担心过路的人也跌进去了。”

在突如其来的大雨中，阮舟浑身湿透，却还要固执地为路过的人撑伞。

“程诉，阮舟她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

唐扬从天台离开，程诉又一个人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