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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五年,首辅章涵病危。
马车刚在章府门口停稳,翊铮便一撩下摆跳了下来,简行殊在后面喊了声“小心脚下”,翊铮没来得及搭理他,几步奔到章府门口,用力叩了叩朱漆大门上的铜环。
守门的仆从探出头来,虽然不认识翊铮,可是他是认得简行殊的,立刻把门拉开,喊了声“简相公”,然后有几分小心翼翼的看着翊铮:“不知这位贵人如何称呼?好让小人代为通传。”
“你不必管,只说简行殊与贵人前来探病。”简行殊冷着脸道。
小厮点头哈腰的去了,翊铮站在门廊下,蹙紧眉毛,看着院里郁郁葱葱的花木,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忧虑。
自万历十年,新政基本推广全国。无论是她还是章涵先生,都不是手腕柔弱之辈。虽早有言在先,“本朝不以言获罪”,但阳奉阴违、懒政渎职的,翊铮也照样挑了一批出来杀鸡儆猴。如此这般,不过四五年,人们就已经接受了新政。恰此时,简行殊资历已到,又外放做了六年地方观政大员,便顺理成章的入阁了。现接任了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仅次于首辅章涵、次辅曾嘉祯之下,也能叫一声“简相公”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简行殊既是章涵弟子,又是翊铮王府伴读,显然以后是要接任首辅之位的。
章涵先生亦作此想。他入仕早,十二岁中秀才,除了十三岁因为受湖广巡抚顾璘的磨砺而落榜、直到十五岁才考中举人,又在二十三岁以二甲第九名中进士,在庶吉士、右春坊右渝德、国子监司业、礼部右侍郎、东阁大学士的路上走得非常稳健。他入阁那一年,也不过才四十一岁。侍奉三代帝王至今,到万历新政基本落地的万历十五年,他也才六十三岁。和干首辅一直干到八十岁的严嵩比起来,他实在算得上年轻力壮。
可是,就在万历十五年的某个初冬,先是殿前来报,首辅病重,须请半个月病假。翊铮忧虑了半个月后,还在等他病愈归朝,殿前又报,章相公病危,恐时日无多,家人正在为他准备后事。
翊铮这会儿在宫中怎么也坐不住,拉了简行殊就往外跑,这才有了章府门口小厮代传一事。
章家人反应极快,不到半炷香时间,章涵先生的夫人和长子敬修就带着一家人跪了一地。翊铮扶起章敬修,道:“无需多礼,老师如今病况如何?速带翊铮进房探望。”
章敬修自己也在朝七年了,与其弟懋修同是万历八年的两榜进士,对翊铮的脾气有所了解,也不敢说什么“恐病气冲撞陛下”之类的废话,急急忙忙领着翊铮就往宅子里走。片刻走到房中,章敬修先打起帘子,对着里面说了一句:“父亲,陛下和简相公来了。”
刚走进去,翊铮就鼻尖一酸。
本朝取士,容貌也是个条件,章涵先生在翊铮的印象中一直是十岁时见他的样子,长眉凤目、光华内蕴,皮肤白皙光洁,身材削瘦高大,一把美髯飘飘,穿着一品大员的绯袍十分精神,只需站在那里,就诠释了何为玉人。然而现在隔不到半个月,床榻前的他,就已经形容憔悴、眼下乌青,甚至于在翊铮没留心到的时候,那把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花白的。
他朝翊铮拱拱手,笑容还是很温和:“臣见过陛下。”
翊铮强忍着泪意:“老师何必多礼?既然身体有恙,就该早报内廷,翊铮令御医诊治,再多多休息,何至于现下的憔悴呢?”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事,臣早以平常心看待,陛下乃天子,也不应牵挂过多。”他笑着摇了摇头:“何况有同归辅佐,臣对陛下的内阁很放心。”
“他是他,老师是老师,如何能混为一谈?”翊铮蹙眉道。
“臣与陛下师徒三十四载,彼此结识的时间比寻常君臣多得多,陛下的想法,臣如何能不懂?”章涵先生笑道:“既然如此,臣也不和陛下讲什么虚话了——臣有预感,命数已到,也就是这个月的事。因此,臣仍有许多话想要留给陛下,留给同归。”
简行殊双膝跪下,在榻前深深一拜:“弟子谨遵师命。”
“新政施行十五年,已初见成效,天下日久承平、海晏河清,但陛下万不可以此懈怠。新政触动利益太广,臣去后,必然有小人作祟,再次趁隙挑唆陛下与诸臣,妄图废止新政。朝臣千人千面,总有明智忠心之人愿为陛下先,再有同归在前,陛下千万不可心灰意冷。”
“‘考成法’裁陈汰旧,扫除吏治臃肿之症,但却牵连庸、懒,同归入阁年短而资历尚浅,须得次辅曾祥、曾嘉祯的支持。陛下万不可令其越过嘉祯公,需知‘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同归还需再多加历练,才可坐稳阁臣之位。”
“李太后与恪王久居南苑,而陛下膝下空虚、朝野流言纷纷,定然有外臣、藩王勾结,陛下不如接太后回宫荣养,敕令恪王就藩,早绝‘皇太弟’的不肖念头。裴皇后母仪天下,身体康健,定能为陛下诞下龙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老师紧紧的盯着翊铮,目光中暗示意味极重。翊铮知道他的意思——翊铮以女子身份,自然也可诞下亲子,对外宣称是皇后所生即可。早在她还当着太子时,老师就不止一次说过这话,只是翊铮每次都搪塞过去。这些年来,翊铮宁可令流言喧嚣、言官百般纷扰,也不肯弄个孩子出来。老师初时十分困惑,但这些年过去,翊铮想他应当渐渐明白了翊铮的想法。
只是他终究是不忍心,在病榻之前,再次劝了翊铮一次。
可是这次,翊铮的回答依旧不变:“......弟子自有成算,请老师放心。”
章涵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浓重的悲伤和不忍,以至于他的眼眶甚至弥漫出了浅浅的泪光:“陛下,何至于此呢?”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江山是大周人的江山,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句话,是三十多年前,老师在裕王府为翊铮上的第一课,指引翊铮走了三十多年。”翊铮微笑道:“而今,老师记得,翊铮也还记得。既然君为轻、民为贵,那么翊铮的选择,老师应当可以理解。”
章涵先生的眼中,泪水终于滚落。他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是痛心,却也是释然。
“臣替天下人,拜谢陛下。”再睁开眼时,他郑重道:“此生得遇陛下为徒,臣无憾矣!”
“我愿移此心,事君如事亲,临危忧困不爱死,忠孝万古多芳声。”
万历十五年冬月初一,太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章涵病逝,上为之辍朝,赠上柱国,谥“文忠”,令配享太庙。
万历十八年,原中极殿大学士、首辅曾祥上书,请乞骸骨,上三挽、祥三辞,允。
“隆庆六年正月下旬,上有疾,且有腕疮在理。越月稍平,以闰二月十二日出视朝。既鸣钟,百官入班,臣拱暨张居正自阁出北上过会极门,望见御路中乘舆在焉,疑日:‘上不御座,竟往文华殿耶?’亟趋赴,乃有内使数辈飞驰而来,传呼宣阁下......”
翊铮手中朱笔又转了两圈,看着案前跪下的张四维、申时行,若有所思道:“这是高公亲自交代你们转呈上来的?”
张四维拱手道:“不敢欺瞒陛下。”
高拱病危,榻前叫来子孙,传下《病榻遗言》一卷,自叙从隆庆六年起,翊铮父皇病重,他与内阁诸臣临危受命,到翊铮即位后,他如何遭章涵先生与冯保排挤、被迫致仕的过程,尤其是“殿前遇天子”那一节,直指当今皇帝还在位东宫的时候,就将隆庆皇帝气得拖着病体到处乱走,几乎只差将“大不孝”三个字写在纸上。
的确,那日父皇腕疮后当路拦住高拱告状“有人欺负我”,这一节是真真切切的。翊铮在场,章涵在场,就连那几个御前伺候的大太监也在场。但是翊铮并不相信高拱会这样借《病榻遗言》泼她和章涵的脏水——高拱怀才自傲、睚眦必报,但的确是个能臣,也有大格局在胸怀。当初君臣之间是达成了默契,一个请辞、一个假意挽留,翊铮给足了他脸面和尊荣,也算是感谢他这些年为大周江山鞠躬尽瘁。要说高拱挟私报复,以污天子名声——就算是看在高拱对隆庆皇帝的一片忠心,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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